这样想着,贞德微微调整了方向,朝着那队人靠近,而那队人走在最前方,哨兵似的人物很快就看到了正在靠近的贞德,虽然现在是夜晚,但凭藉着天上明亮的月光和星光,也不算是完全黑暗。
意识到贞德的那队人,发出了一些喧闹声,但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静。接着,双方越靠越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贞德总感觉对方也在主动朝自己靠近。
「喂!那边的人!不要再靠近了!」很快,那队人派出了前哨,四五个穿着粗陋皮甲,握着质量极差短剑的哨兵,他们脱离大队向贞德靠近,并远远地隔着朝贞德叫嚷:「报上你的来历!你是来自于哪座城的!」
「我要求和你们的头领谈话!」贞德眯眯眼睛,很轻易就注意到了那些哨兵双腿打抖的样子,看起来,对方似乎也在害怕自己的样子:「回去让你们的头领来和我说话!」
虽然交流的意图被拒绝了,但那些哨兵看起来反而鬆了口气,他们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吵吵嚷嚷地就窜回队伍里了,显然,要在这样的时代,在这样的地方,在荒野中和神秘的陌生人交涉,也让他们觉得压力非常大。
在明亮的月光下,这队人的头领缓缓分开人群,朝着贞德的方向走来吗,他穿着在这个时代,无比稀少的金属铠甲,手中握着的剑,也不像那些哨兵那样歪七扭八,满是凹陷,而是有着笔直剑身,被养护得十分尽心的金属长剑。
「我就是他们的头领,你可以称呼我为食腐鸟,陌生人!」头领或者说食腐鸟,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他有着典型的黎凡特相貌,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疤,声音如同雷霆般轰响,光是在旁边看着他说话,就能让人感受到战场的热气:「你是从哪里的来的!陌生人!这里没有你这样的人!」
「我从遥远的东方来!只是路过这片地区!」贞德扯着嗓子对食腐鸟嚷到,同时,他手向前一甩,直接唤出了自己的旗枪,因为他已经注意到了,正有几个人从队伍里分出来,试图偷偷绕到自己的侧面:「我只是个普通的巫师罢了!」
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商队,还是什么其他性质的队伍,但在现在这个时代,任何在荒野中行进的队伍,都能随时一转攻势成为盗匪,又或者捕捉奴隶拿去贩卖或者自用的捕奴队,现在可没有什么具有强约束力的法律,在城市的城墙之外,弱肉强食是永恆的真理。
「巫师……!」食腐鸟一惊,他肉眼可见地向后退了半步,神代的巫师,基本上和「麻烦」这个概念完全重合:「难道,你也是在追逐神罚吗?」
「神罚啊……」贞德眨眨眼睛,他看着那些试图绕后的傢伙,又不声不响地全部退回了队伍中:「本地人,是这样称呼那个天使行军的吗……倒也确实非常贴合就是了……」
「喂,巫师,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前进?」食腐鸟迅速就做出决定,他收起手中握着的长剑,朝着贞德不停地挥舞双手,表示自己并没有任何敌意,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成体系的举手投降礼,但二者的道理是共通的:「在这荒野之上,一个人前进可是很危险的。」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食腐鸟。」贞德同样一挥手,又将手中紧握的旗枪散去,他已经展现了自己并非凡人,接下来和眼前男人的相处,应该会更加轻鬆:「你们也在追逐……神罚吗?我是出于……呃,巫术研习方面的原因,你们又为了什么,去追逐那种危险的存在?」
「为了盐,以及融化的金属,还有收拾死者的遗物,巫师。」食腐鸟看到贞德表达了善意,他也鬆了口气,他朝着自己的部下摆摆手,示意他们目前没有警戒的必要,随后便和贞德一起朝那支队伍走过去:「神罚会毁灭路上的挡路者,而在毁灭之后,会留下遭到毁灭的废墟,那个废墟可价值非——我是说,令人痛心。」
就像食腐鸟的名字那样,他们这群人,是缀在天使军团后面,将被毁灭城市村镇的尸体作为养料,以此来充实自己的食腐动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帮傢伙介于拾荒者、佣兵和流浪抢匪三者之间。
「经常有这样的神罚发生吗?」贞德愣了愣,随后立即抓到了食腐鸟发言的重点:「这种规格的……神罚?」
「那倒不是,这种规模的神罚,基本只存在于记录之中。」食腐鸟望了望远方天空上,完全遮盖了星光的乌云:「但怎么说呢,更小规模一些的神罚,倒是经常会在那种乡下地方发生,嘿,也算是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吧,那些可怜的农民。」
「在乡下地方发生?这里的领主根本不管吗?」
「农民都死光了,又怎么会有人把这些事情上报领主?」食腐鸟嗤笑一下:「巫师,这年头的人命可不值钱,就算有什么村庄被毁灭,也只会被认为是不幸罢了,而为了避免担上责任,底层那些负责管理的傢伙,也不会向上报告,缺少的税收,就加倍从其他人身上收过来。」
「说到底,地位越高的领主,得到信息越晚,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啦。」
贞德不再多问,他安静地跟着这隻队伍一起前进,他们跟在天使军团后面,如同追随狮群的秃鹫。
011 破灭时刻,稳步推进
「贫道就直说吧,现在的状况很不乐观,非常不妙,蛾摩拉的毁灭随时可能到来。」在蛾摩拉宫的角落,供给客人和暂居者休息的房间内,张道士与哈桑玉藻前,正在火把的光下小声交谈:「贫道比你们迦勒底亚斯,更早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