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对他来说,实在没什么意思。
至于那些安排好的娱乐活动,江峰倒是跃跃欲试,但在改写了足足六个歧分点,做出了无数或许可以称为奇蹟的行为后,迦勒底的职员们已经对他十分尊敬,总会在游戏时下意识地让着他,希望把胜利交给江峰,但迦勒底的御主,根本不习惯这样轻鬆的胜利。
结果,他玩着玩着,发现自己更无聊了。
江峰又想着,去找那些和自己足够熟悉,不会拘束的人打发时间,结果又无奈地发现,这帮傢伙大多已经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又或者干脆直接消失,根本就找不到,比如该死的无名司书,这混球总是不声不响地消失或者出现,让人很是厌烦。
而他所熟悉的那些职员,比如胖乎乎的所长,在和同伴们欢度时光,江峰明白要是自己掺和进去,估计他们很难放开,会变得和之前那些人一样,想方设法让他开心,而不是让自己开心,所以,江峰觉得还是不要去打扰人家了。
至于贞德,则被一群职员包围着,那些职员大多是贞德宗教学习班,又或者他开设的临时祈祷室的常客,这些信徒或者临时信徒们,聚在贞德身边,谈论着自己对未来的想法,看上去很惬意的样子,俨然有自成一派的架势。
玉藻前和克劳迪娅,则和魔术研究部的同僚们在一起,一边配着昂贵精緻的菜餚,一边喝着昂贵精緻的酒水饮料,讨论着在魔术和神秘领域的事情,而菲奥娜则不声不响地混在里面,拿着自己的小册子写个不停,还是别去打扰他们了。
江峰逛了一整圈,突然发现,好像能陪他找乐子的,只有小威廉了。
不过很可惜,这份乐子也很快消逝,在江峰忽悠小威廉喝下第七杯果酒后,这个走路东倒西歪的小女孩,便直接衝到玉藻前面前,痛斥他强迫自己给魔术实验做记录的行为,并当众放出豪言,说要把玉藻前的狐狸毛剔下来织毛衣,可谓骁勇至极。
虽然这位骁勇至极的小女孩,接着就被玉藻前提着后领子,直接扔进了彷徨海准备的寝室,在里面抱着枕头呼呼大睡起来,等她酒醒了,估计一顿惨绝人寰的毒打是逃不掉了。
小威廉命不久矣,但江峰却又无聊了。
「唔,这不是江峰先生吗?」就在江峰在会场里散步,考虑要不要也去卧室睡觉的时候,他却在会场的角落,用数块布围起来的吸烟区那边,遇到了正在抽烟的上将:「你似乎很閒的样子,要来一根吗?」
完成了交涉的上将,看上去整个人都轻快了,现在的他,就像是个随处可见的老兵,而不像一位军衔极高的将官。
「那么,我不客气了。」江峰摇头晃脑地接过烟,借着上将的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他感受着自己的肺传来的剧烈刺痛感,就像被无数小刀刺穿那样:「唔,真是好烟。」
「这算是好烟吗?」上将挑挑眉毛,有些疑惑地问道:「江峰先生,其实不太抽烟吧,这只是军队配发的便宜货而已,我只是抽习惯了而已。」
「唔,其实我刚刚只是在说社交辞令而已。」江峰耸耸肩,直接取下香烟将其按灭:「说实话,我现在可抽不了烟,一抽烟肺就痛得厉害,明明医疗检查显示是健康,但就是很痛,应该是心理问题吧。」
「受过伤?」上将笑了笑:「很重?」
「受过很多次很重的伤。」江峰耸耸肩,站在吸烟区旁边,目光投向会场内喧闹的人群:「说实话,我都记不太清了。」
「哈,你站着呢,而且站得很笔挺,明明旁边就有椅子。」上将缓缓吐出一口烟气,笑着对江峰说道:「比起坐在椅子上,还是站着更安心吧?」
「经验之谈?」
「绝对的经验之谈。」上将看着江峰,抖了抖烟灰:「说实话,江峰先生,你给我的第一印象不是太好,你总让我觉得,是个阴险狡诈,不值得相信的人。」
「哦,或许是因为我太过帅气了吧。」江峰笑着摇摇头:「很多男人看到我,都会难免自惭形秽,进而生出敌意。」
「敌意啊……」上将笑笑,对此不置可否:「不过,我现在对你却改观不少,我可以认定,就算阴险狡诈,你也绝对是个不得了,值得尊敬的傢伙。」
「是因为我先前在会议室内的深明大义?」
「不,是因为你让他们,敢放心的酩酊大醉。」上将两根手指夹着香烟,指了指会场中的迦勒底职员们:「我一直在观察,通过自己的眼睛,通过他人的讲述。」
「在刚刚抵达彷徨海,你和我开会商谈的时候,他们表现得紧张而慎重,但结束商谈,你重新回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明显安心了不少,而现在,他们更是敢在彷徨海,在一个此前从未来过的地方,一杯杯痛饮美酒。」
「因为你在,所以他们放下了心,他们不会再紧张或者不安,因为他们信任你,并且发自内心地相信,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解决,所以,他们不担心了。」
「真的假的,我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重要。」江峰斜眼瞅了上将一眼:「非要说的话,是英灵让他们安心了,不是我。」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就会下意识地对英灵们表达敬意,而不是十分随意地,和他们混在一起喝酒聊天了。」上将再次吐出一口烟气,说道:「他们把那两位英灵,视作与自己同等级的战友,而把你,视作更高位的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