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地把那片按在手掌底下的衣角搓进指尖绕了几圈。
「我不会因为他救了你就对他有什么优待。」琴酒瞥了一眼他的小动作,没管,「这种特立独行的人……」
「别说他。」黑泽秀明大胆地把手伸进琴酒兜里,「接下来六个小时我们去做什么?你上船之前答应过我的。」
琴酒沉默了,这大概是他弟弟屡试不爽的一招——撒娇耍无赖。
他捉住黑泽秀明的手,从自己兜里拔出去,然后站起来稍微坐远了一点,对着想要靠过来的人冷声道:「坐好。」
黑泽秀明不太情愿地端正坐姿。
「你……」琴酒说完这个单词,声音戛然而止。黑泽秀明实际上并没有回答两人的关係,但从他毫不避讳露出的那截毫无痕迹的脖颈来看,好像确实只是普通朋友。
与其在这里逼问自己的弟弟,不如直接去问询那个有可能是卧底的傢伙更加直观。
「走吧,我带你去靶场,看看你的家庭教师这段时间将你教的怎么样。」
黑泽秀明:……
什么?好不容易有6小时能单独相处,竟然要被拉过去检查作业?
嗡嗡……
琴酒的手机震动两声,他拿起来看了几秒。
黑泽秀明凭藉良好的视力看到了上面的发件人——贝尔摩德。
还没等他再看看那封邮件上写了什么,琴酒就站起来道:「在家等着,我马上回来。」
「好吧。」
可恶的黑衣组织,为什么总是有任务!
你们没有别人可以用了吗?就不能让哥哥休息一天?
黑泽秀明看着琴酒离开的背影,生气地锤了一拳抱枕。
视线落在琴酒刚刚坐过的位置,他左右看了看,发现马德拉没在这里,于是悄悄挪过去,坐得稳稳当当,百无聊赖地看着烟灰缸里的烟嘴们发呆。
刚才哥哥的香烟只抽了一口,没有抽完,剩下的部分歪歪斜斜落在烟灰缸里。
他盯了一会儿后挪开视线。
香烟到底有什么好,尼古丁难道能和咖啡比吗?
尼古丁有致癌作用,咖啡却没有,抽什么烟,喝咖啡难道满足不了人体需要?
黑泽秀明想着,站起来走到茶水间冲了一杯最简单的拿铁。
刚刚冲好的拿铁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味,他低头抿了一口,总觉得比马德拉泡的少了点什么。
「马德拉——」他从茶水间里探出头扬声喊道:「你能下来帮我泡一杯咖啡吗?」
二楼传来几声脚步声,然后是下楼梯时才会发出的咚咚声。
直到到了一楼,马德拉才回復道:「但在那之前,你能告诉我你手上的是什么吗?」
「咖啡。」黑泽秀明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回答完后从容地喝了一口,「我觉得自己泡的没有你做的好喝。」
「很高兴你喝咖啡是为了品味它,而不是将他当做一种功能饮料。」马德拉伸手将放在茶水间上的咖啡豆全都收进柜子里,「我还以为你完全不知道好咖啡是什么味道,只是单纯地贪图咖啡因带给你身体和精神上的愉悦。」
黑泽秀明看到他把咖啡机上透明储蓄盒里的咖啡豆都倒进单独的密封袋里时,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执事先生很可能不是下楼来泡咖啡的。
「嗯……你是准备从柜子里拿什么新口味的咖啡豆泡给我喝吗?」
马德拉满脸写着:您是不是在做梦。
「我之前就听您的家庭教师说过了,您需要强制戒断咖啡因。」
黑泽秀明惊愕地瞪大双眼,他实在没想到里包恩竟然会细緻到把这种小事都对他的执事单独说一遍。
「您现在手上的这杯,是您戒断成功之前的最后一杯,没得商量。」马德拉拿出一把十分复杂的,锯齿状的保险柜钥匙,咔嚓一声给茶水间放咖啡豆的柜子上锁。
黑泽秀明放下手中的杯子,蹲下来查看。
这个门锁昂贵得离谱,一般用来储藏重要文件和资料时才会用到这种锁头。
之前在彭格列基地进行训练的时候他几乎所有课程都已经学过了,唯独没有学习开锁。
他还以为是里包恩忘记了,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
用以前学过的方法开那种最简单的门锁都需要30秒左右,更不用说这种复杂的锁扣。
就算他半夜想要偷偷喝上一杯咖啡,单是撬开门锁恐怕都需要一个多小时……
「您是不是在想着撬锁?」
黑泽秀明打了个寒噤,转头看向马德拉。
「Reborn先生也跟我说过这点,不过……」马德拉轻轻按了一下马甲上的纽扣,那颗扣子轻轻弹开,露出里面中空的缝隙。
黑泽秀明看了看扣子,又看了看马德拉。
「自从您叫我换掉马甲上的纽扣摄像头,我就一直在想纽扣上不装摄像头的话还能装点什么。」
马德拉从纽扣的隔层里取出一根细长的铁丝,当着黑泽秀明的面用力插进锁孔。
滴!滴滴滴!
刺耳的警报声立刻响彻府邸。
马德拉在黑泽秀明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抽出铁丝,放回纽扣。
「就是您看到的这样,如果您偷偷撬锁,企图泡咖啡,那么家里的防盗警报就会响,同时,茶水间的录像会被传到邮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