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晦地瞥了一眼北岛忠夫的肚子。
「干什么?」北岛忠夫一把捂住小肚腩,「这里面都是知识懂吗?你——」
「我可没有。」黑泽秀明拍了拍平坦的小腹,「事实证明经常动脑的人不会那么容易胖。」
北岛忠夫:?
你是不是在说我平常不动脑子?
紧绷的氛围因为北岛忠夫夸张的表情渐渐鬆弛。
但情况远没有到能放鬆的地步。
燃烧弹在室内比普通炸弹的威力更大。
火焰不仅会使氧气变得更加稀薄,同时还会点燃室内一切可以点燃的东西。
等火焰达到一定的强度,轰燃现象就可能会导致第二次爆炸。
跑过上面两层,接下来的路明显好走了许多。
「黑泽警官,您的手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闪灯。」
「嗯?」黑泽秀明掏出手机,随即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安室透的。
有什么急事吗?
刚想回拨,安室透的名字就又在屏幕上亮起。
他接起电话,「餵?」
「你怎么样!」安室急切地问,「我这边看到警视厅顶层爆炸了,你现在在哪里?滋……」
「我没事,逃出来了。」黑泽秀明微微勾起唇,随即笑容凝固在脸上,「但你送我的布蕾和咖啡都被炸飞了。」
「啊……」
安室透只短促地发出了一个音节,紧接着有什么重重地落在了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你不高兴?」黑泽秀明想到那两个看上去就是精心製作的布蕾,「我……」
「没有,我很高兴。」安室透没管翻倒在手边的玻璃杯,他死死地按住桌子,将传导至指尖的战栗强压在桌面,「我不能……」
我不能失去你。
不,还不能说。
安室透死死咬住牙关,发出令人齿寒的摩擦声。
他深吸一口气,「没事就好,布蕾可以下次再吃。」
滋滋……滋滋滋。
「嗯。」黑泽秀明垂下眼睑,轻轻应了一声。
他现在的信号满格,不会出现这样的电流声。
这些强烈的电流声是安室透那边的,他应该被窃听了。
黑泽秀明抬头看向紧急逃生通道内的楼层号码,他们已经下到第10层。
如果安室透被窃听,那么窃听他的人会是谁?
琴酒、贝尔摩德、爱尔兰还是boss?
首先排除爱尔兰,他是这四个里面最笨的一个,应该推理不出他和安室透之间有来往。
然后排除琴酒,以哥哥对组织的仇恨程度,他现在应该在忙着找记忆卡,没空理安室透。
那么就是贝尔摩德和boss这两个其中之一?
哈,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要将爱尔兰暴露的好消息传给会将下属当成弃子的组织boss了。
像爱尔兰这样衷心的人,被boss针对之后一定会很不好受吧。
黑泽秀明勾起嘴角,突兀地说道:「爱尔兰伪装成松本清长潜伏在警视厅。我知道你不干净,没想到你连这种事情都没有告诉我。」
安室透愣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话,难道他们之间的通话被窃听了?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黑泽秀明道。
安室透扫了一眼被点燃的警视厅,收会视线,淡然开口,「说吧。」
黑泽秀明假意欲言又止,刻意地顿了顿,「你确定无人窃听?」
安室透立刻接道:「确定。」
他听懂暗示了。
黑泽秀明笑了一下,立刻像查岗似的问,「你在哪儿?」
「离警视厅挺进的一家咖啡厅。」
「就是你去面试的地方?」
「嗯。」
「好吧。」黑泽秀明想到什么,态度骤然变化,连声调都带上亲昵的意味,「就算有人窃听也没什么,他不是连我们做那种事的时候都在听吗?」
安室透的呼吸几乎停滞。
他甩了下脑袋,让脑子里被卡死的齿轮转动起来。
现在应该配合演戏才行。
安室透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现在后悔了?别浪费我的时间,你到底要说什么事?」
「不,我可不会后悔,我喜欢刺激的。」
黑泽秀明话音刚落,一边竖着耳朵的北岛忠夫呱唧一下撞在扶手上,一边掉生理性眼泪一边捂着嘴小声叫唤。
黑泽秀明被逗笑了,坏心眼地说道:「我们当时也不知道会有人录像,你也不想将那份录像带泄露出去吧?」
安室透抓着笔在便籤条上画出一个乱七八糟的圆,然后在那个圆圈里写上黑泽秀明的名字。
他将黑泽秀明贴在耳边说话时候的场景去从脑子里清除,让声线保持绝对平稳,「别废话,那个人在哪儿?」
黑泽秀明立刻不耐烦地抬高声音,「喂,你就是这么对我说话的?」
「喂,你就是这么对我说话的?」
贝尔摩德听着耳麦里黑泽秀明埋怨的声音轻笑一声,不自觉鬆了口气,她看向屏幕,「你看,我说他们之间很纯粹,没有半点感情。」
「继续听。」
光标闪烁着换了一行,「血缘非常神奇,我不相信他会和琴酒相差太多。」
「滋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