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套……」她想起她一把脱掉外套扔给黑羽快斗的场景,回答道:「扔掉了。」
莱伊猛地转头看她,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你再说一遍?」
荀榕转过头和他对视:「……扔给了别人吶。」
无名火又窜了上来,莱伊猛地按了一下汽车喇叭,催促前面的车,按捺着忍不住上扬的声线:「扔给谁了?」
「一个初中生,当时在我旁边。」要对客户信息保密的荀榕模模糊糊地给出了一个答案。
莱伊一愣,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注视着前方道路:「诸星榕,你胆子大得让人害怕。」
「你难道没有害怕的事情吗?」
荀榕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老实巴交地回答:「我怕打针。」
「噗」,就算是骄傲自持的莱伊,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种报復的愉悦感悄悄在笑意中蔓生。
莱伊很快收敛起笑意,恢復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无论如何,以后别擅自行动。」
默了一会儿,荀榕不好意思地道歉:「很抱歉我让你担心了,下次我……」
她说着说着,却不知道为什么换了话题:「但是莱伊每次出任务也很让我担心啊,用莱伊的话来说,就是fifty fifty,我们算是扯平了唷。」
莱伊转过头,忽然眯起眼睛,劈头盖脑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联繫?」
荀榕看着忽然看过来、语气中还带着些压迫感的莱伊,有点纳闷。
联繫?是指莱伊那次出任务?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有点恍然地笑道:「原来你就因为这个才跟我打了一个月的冷/战啊,我还纳闷呢。」
莱伊心臟一颤,针织帽和长发遮掩下的耳朵忽然有些发烫,面上却不显,皱起眉头冷声道:「……谁跟你冷/战了?」
「OK,没有冷/战没有冷/战。」荀榕笑眯眯地回答。
莱伊:「……」
每次她这么说,都像是在哄小孩,就像「好的好的,我们小秀一才没有哭呢,超级坚强的来着」,「OKOK,我们小秀一说什么就是什么」这种。
荀榕却不嫌事大地继续解释道:「对不起啦,我以为你在任务途中被打扰嫌烦来着。」
莱伊唇角一抿,没有说话。
并没有嫌烦。
「但是……我有一个新发明哦!」荀榕转过头,笑着看他:「莱伊,你介意身上多一个窃听器三件套吗?」
路口的红灯亮了。
莱伊踩下剎车,转过头和她对视。
「很小的一个装置,包括一个窃听器,一个窃听器接收器,还有耳机。跟传呼机差不多,但是比传呼机要小很多,而且传输音效也要好很多。」
「打开接收器开关,你可以听见我说话,关掉就听不见了。同样的,打开窃听器开关,你就可以和我讲话了。」
「想说多久说多久,多小的声音我都能听见。」荀榕看着他,补充道。
她的双眼黑亮明润,细看却是深琥珀色,干净温和的笑意在浅浅的湖水里一圈一圈地漾开。
莱伊绿眸微睁,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颤。
她居然……
一向清冷坚定的眸光忽而泛出些醉意的闪烁来,他不由自主地轻声唤道:「榕……」
然后,那个不识好歹的憨憨清咳一声:「绿灯了,莱伊,后面的车子要从我们身上碾过去了。」
莱伊眨了眨眼睛,清醒过来,转过头,飞快地踩下油门,车子猛地往前。
载着这个傢伙开车,总有一天要出车祸。
没想到快下车的时候,荀榕摸着下巴皱着眉,一副思想者雕塑的样子,小声地来了一句:「我咂摸着……你刚才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莱伊手指攥紧了方向盘,语气冷淡:「你看错了。」
连憨憨都看出来了,他真的有那么不矜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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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后,荀榕第一件事就是给黑羽快斗打电话:「快斗君,你平安回家了吗?」
黑羽快斗正拎着装着假髮套、高跟鞋、女装还有荀榕的外套的袋子,蔫不拉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你还好意思问我?我被你害惨了。」
「敢问……」
「我才不要跟你讲那种糗事!」
「敢情是伤害到幼小的心灵了吗……」荀榕小心翼翼:「那么我给你打三折好了。」
黑羽快斗才想起来他的订单还没交货,又是一阵抓狂:「啊啊真倒霉!」
谈到交货的见面地点时,黑羽快斗再次提出了他的疑问:「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你家见面,或者说你的工坊啊什么的?或者又为什么不能在我家呢?」
「你年纪小,不知道世道险恶」,荀榕嘆了口气,「在固定的地方见面的话,很快就会被人查出来的呢。」
她家?都是违/规物品怎么去?她的工坊?那更是恐/怖/基/地了。
黑羽快斗无语:「你到底是什么通/缉/犯啊还有人查你……算了,姑且当做是约会好了。」
这回轮到荀榕无语了:「……小小年纪不要有奇怪的念头哦,我们是正经的交易!」
黑羽快斗在那头狡黠地笑出声:「哈哈哈你当真了吗?我只是用错词而已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