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有寿一手勾着好兄弟马振中脖子,俩人肩上各自扛着锄头,愣是潇洒自如地脑袋抵脑袋悄声交流着悄悄话。
「张老哥这会该哭死了。」
「嘿嘿……前天那傢伙可逗了,居然让他儿子写了封信让黑子捎给我,知道他在心里咋说不?」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得到哥们的一对白眼球,关有寿不以为然地笑笑,「还真不是我故意捣蛋,张老哥之前也来瞧过,真是黑子喜欢来。」
「他咋说呀?」
「让我照顾好他狗儿子,不准勾引他家的其他狗。」关有寿好笑地眨了眨眼,「他这也是没招儿了。」
「要不当初我咋说那院子好,你瞧你分家都长肥了!诶,还别说,你有没有自个照照镜子,真白嫩嘞~」
「滚犊子!爷不是娘们。」
「哈哈……不过说真的,你们自从搬了家,气色真好多。不是你两口子,就俩孩子白嫩很多。」
关有寿故作神秘地笑笑,就是不回话!
农閒时整个屯子家家户户都是一日二餐,他闺女倒好,不止一日三餐,还顿顿做好吃的,他一家人要是不长肉倒是怪事。
马振中犹豫道,「真上你家喝酒呀?」
「放心,会让你干活!」
他闺女设的陷阱,时隔上次之后,今早又逮到一头大野猪,这回他是死也要拉住哥们帮忙。
上次那两头狍子和一头黄羊子,加上那一堆野兔野鸡,杀着杀着,杀得他手胳膊都在抽筋。
后来还是他闺女改刀成长肉条,他媳妇忙着腌,他儿子忙着串绳子晾,这次是再也不能那么干!
一头三百多斤重的野猪还放在仓房,关有寿倒不是担心好兄弟人品,可地下室里面的东西实在太多。
用他媳妇的话来说,光野鸡蛋都能压死人!
进了院子,他直接拉上哥们进了仓房,拖着野猪让哥们拎上一个装了工具的箩筐去了后院。
「你又上山挖陷阱?不要命啦!」
关有寿苦笑道,「还是原来的那两陷阱。我儿子闺女说应该是猪妈妈找孩子找上门,你信不信?」
「哈哈……信!咋不信!你记得多跑过去几趟,没准过两天猪老子找媳妇孩子又给掉进去。」
但凡叶秀荷在家,她是不让闺女掌勺,关平安知道她心意,这次有叶小凤在场,她更是没拒绝。
先跑进外屋地,挪出一瓦罐焖兔肉,剩下的也就交给两位长辈,见哥哥带上马家三兄弟去西屋,她则拎起一捅热水去后院帮忙。
结果她爹速度比她更快,一口铁锅早已架在煮猪食的简易灶上,都已经用松针引火架上木柴。
「……这么大野猪也只有掉陷阱才能抓到,上回园子他爹抓野猪多惊险,乖乖,赵大爷这人也是倔,非得逮住不可……」
关有寿听着哥们的话,连连点头,却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闺女:听听,好好听听你马大爷的话。
要是说自家过去的那片老树林会进野猪,他信,但绝对不是春季,有也得三伏天到入秋这一期间。
还真以为野猪傻呢,一次是,两次还是如此,还是都掉进陷阱?虽然不知具体原因,他估计跟小松鼠有关。
没瞧能咬死狼的黑子都被小黑骑在脑袋上撒尿!
家里的后院和菜园子下种最迟,可偏偏涨势涨过老院的自留地,他喝过俩孩子送过来的水,总是很解乏。
自己放在心眼里的孩子,有哪点异常他如何不知,何况破绽无处不在,而一切就是从那消失的葫芦开始……
莫非当初那老和尚真是神仙?
关平安嘿嘿地笑了笑。
不是她不想告诉父亲秘密,而是事关重大,她得先考虑父亲的承受能力,还得涉及其他各方面。
父女俩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关有寿见马上又要血淋淋的,下意识地想让闺女避开,俨然忘了他还一时兴起「指点」闺女几招。
「去仓房角落好好找找,看爹给你准备了什么,快去!」
关平安好奇地眨了眨眼,屁颠屁颠地往前院跑,她爹到底给自己什么礼物?神秘兮兮的。
地下室出口的一侧,最近被关有寿有意堆积了很多杂物,如他东凑西凑收集的谷草柳条子紫藤等编织材料。
还有一些已经编好的箩筐簸箕笸箩、搓好的绳子,还有一些又从县城废品回收站拉回的报纸和破木料。
加上分家得来的一把锄头和柴刀镰刀,七七八八地堆积一起,倒是更好遮掩住出口,但也不方便下地窖。
关平安如今已经变得有些懒散,一进入仓房直接用念力往一堆东西进行探查,不一会儿咯咯直笑。
——一辆小推车,是真的好小好小的两个轮子推车和一小爬犁,被她爹给藏在一堆杂草内。
她快速上前扒拉,拉出推车就往后院跑去,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响起,「爹,你啥时候做的呀?」
一片的马振中扭头一瞧,抽了抽眼角,这哥们得多无聊,多閒得慌,会木工是像你这么显摆的?
「哈哈……咋样?喜欢吧?就前几天做的。往后别骑在黑子背上,往里一坐,让它套上拉就行。」
马振中再也忍不住,「感情你早就盯上黑子?」
「我要是压根没有,是恰巧,你信不?」
「鬼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