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城墙之外还挖了好几个大坑,用来焚烧百姓的尸体,空气之中隐隐瀰漫着一股火化的味道。
不用开透视眼,叶芷芸都能看到被血洗到发红又被风干的黄泥地。
从北蛮攻占花城到现在已过去三个月,这些百姓的尸体却还没有完全处理完毕,可见当时惨死在北蛮军刀下的人有多少!
全城百姓的生命,就这样被践踏在北蛮人的脚下!
看到这些,即便未亲身经历,叶芷芸也无法再如来时那般轻鬆,神情隐露一抹凝重。
花城城门紧闭,叶芷芸暗舒口气,调整好心情,眸眼一抹青白色的幽光乍现,欲要寻找一处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潜入。
然而透视眼才刚开启,就被墨宸渊抬手掩住双眸,叶芷芸微怔,轻沉的声音便响在她耳边:「今夜尤长,芸儿需保存体力。」
即便叶芷芸没在他面前提过,他也看得出来,她的这双眼睛极费心神。
「那我们要怎么进去?」叶芷芸问了声。
墨宸渊勾了勾唇,抬手示意了一下,青木跟肖明立即会意,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墨宸渊抱起叶芷芸,脚尖轻点间,就朝城墙方向飞去。
原来墨宸渊派出的小队已经做了侦查,更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城墙上的一处哨兵,墨宸渊带着叶芷芸运着轻功飞跃城墙,就这么直接进了花城。
叶芷芸瞪了瞪眼睛,顺利得让她有些不敢相信,压低了声音:「不是说严防死守吗?怎么这么轻易就进来了?」
听到这话,墨宸渊眉头就拧了下来:「芸儿觉得,你夫君连几个小兵都对付不了?」
叶芷芸捂了捂嘴:「不是我说的。」
墨宸渊见此不由好笑。
暗夜中,叶芷芸能远远的看到有个黑影在给墨宸渊打暗号,墨宸渊顺着这些指示,一路畅通无阻,把叶芷芸带到了一处塔楼!
即便是在夜里,夏日的风总带着一丝热气,叶芷芸站在塔楼楼顶,扶着已经掉了红漆的栏杆往下看,便能将花城西向之内的一切景象揽入眼底,更能看到已经离了很远的城墙。
叶芷芸扶着栏杆,围着塔楼转了一圈,很是满意。
墨宸渊笑道:「此处是这一带中最高的地方了。」
他指向一处灯火通明的大宅院,沉声:「那处便是北蛮将领的议事之地。」
远远看去,偌大的宅院也变得如同模型般渺小,距离虽远,但对叶芷芸来说不在话下,问道:「北蛮王也在里面?」
「嗯。」墨宸渊沉了一声。
塔楼漆黑,若没有月色的映照,怕是连身旁的人是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叶芷芸清丽的秀眸微沉,小手一拂,便从虚空之中抽出狙击枪。
狙击枪笨重,叶芷芸抱在手中却丝毫没有吃力之感,眸眼沉淡间,一抹青幽的光芒从瞳仁散发而出,如此一看,似比天上的月色还要美上三分。
这样的叶芷芸,墨宸渊看着,根本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他上前一步,轻吻在她的发间,沉道:「每次见芸儿如此,都觉得甚美。」
本来一脸认真的叶芷芸脸色顿时一红,小推了他一下:「正经点!」
墨宸渊勾着薄唇,落在她脸上的眸光宠溺。
叶芷芸将狙击枪架在迴廊上,自己也趴了下来,微调着狙击枪上的瞄准镜。
透视眼能让她准确捕捉到敌人的方位,而瞄准镜可以让她的枪法更加万无一失。
见她如此,墨宸渊有些好奇:「此前两次,也未曾见你这样用过这把……枪。」在墨宸渊的认知里,所谓的枪就是士兵所执的长枪。
把叶芷芸的这把武器唤作枪,他还有些不太习惯。
叶芷芸闻言笑道:「之前是没条件,狙击手本来就是要把自己隐藏起来,而且这把枪很重的,后座力也强,今日这次,算是最标准的用法了。」
前面两次靠着身体就把枪架稳,可是很费劲的。
何况她今天穿的还是鹅黄色的衣服,狙击手要是被找到隐藏点就没意义了。
对于叶芷芸来说很平常的事,对墨宸渊来说却很稀奇,这玩意儿他总共就只见过两次,加上这次,也才三次。
这么想着,墨宸渊脱下身上的墨袍,将叶芷芸那娇小的身体连头盖住,叶芷芸微怔,就听墨宸渊沉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如此,芸儿便不会被发现了。」
叶芷芸眨了眨眼:「还真是。」
她泛着青幽的眸眼注视着那所大宅院,说道:「这里面有不少人,我怎么知道哪个才是将啊?」
墨宸渊蹲在她身边,声音轻沉又好听:「北蛮将职所穿的铠甲乃是白铠,少将或副将则是青铠,将士从属大多身前护有粽色护甲,从属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将军,所以担任将职之人很是好认。」
墨宸渊这么说着,叶芷芸就看到大宅院中果真有身穿白铠与青铠的人,不觉好笑:「他们防你防得真紧,连睡觉都穿着铠甲呢。」
墨宸渊闻言勾唇:「我也曾如此。」
叶芷芸上扬的唇角顿时弯了下去:「我没笑哦。」
墨宸渊被她的模样逗笑:「无妨,沙场交战,此乃常事。」
「不过,今日你才说你一个主帅不宜混进花城杀将,你如今这般,不就跟今日所说的相悖了吗?」叶芷芸说道。
墨宸渊长眸微沉了沉,勾唇间没有回答叶芷芸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