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为母亲,是为你。」
叶芷芸懵了一下,想了想:「我没问题啊。」吃好睡好,身体哪哪都舒服。
墨宸渊勾了勾唇,牵起她的小手:「走吧,我们去给母后请安。」
沉磁的声音轻柔好听,叶芷芸痴痴的点头:「好呀。」
顿了顿,似想起什么又问:「你不是说一会儿还要出门吗?」
「造桥一事急不来。」再急也没有眼下的事急。
主院,叶芷芸跟墨宸渊到的时候,璇夫人正想把做好的点心装到食盒里,一见叶芷芸来就笑道:「芸儿怎么来了,正想让清茵把点心送过去呢。」
叶芷芸捧着小脸笑道:「本是不想来的,何奈闻到了点心的香味,一路寻着过来,才发现竟是从母亲院子传出去的。」
璇夫人听到这话笑得眼睛眯成了细缝,高兴道:「你便儘管哄我。」
她让小绿把食盒拿下去,笑道:「来得正好,刚出炉的,还热着呢。」
叶芷芸两三步的就蹦到桌前俏皮道:「谢母亲,孩儿不客气啦。」说完,捏起一块糯米奶糍就吃进嘴里。
刚出炉的点心甜而不腻,既不粘牙还带着一丢丢鬆软,叶芷芸吃得直咂嘴:「好吃!」
「好吃便多吃些,前几日徐嬷嬷院里种了些玫瑰,等花开了采些过来,给你做玫瑰酥仁饼。」
「真的?好呀!」叶芷芸眼睛都亮了:「母亲做的点心不仅好吃,而且花样还多,孩儿当真怎么吃都吃不腻!」
这是叶芷芸的真心话,璇夫人听在耳里,甜在心里。对她来说,即便这些话是假的,她听着心里也高兴。
「刚刚我听到西院好大的动静,这又是怎么了?」閒聊之间,璇夫人就问道。
叶芷芸「嘿嘿」两声:「没怎么,墨宸渊请来了个人,脾气有些大,闹了一阵。」
「谁啊?我可认识?」
叶芷芸看向墨宸渊,墨宸渊沉缓开口:「认识,曾是给您诊治过的药老。」
话落,璇夫人眉眼微亮:「那可好,之前渊儿将他请来,我还未来得及与他道谢,这会儿总算有机会了。」
叶芷芸好奇:「这怎么说?」
「唉,也是许久之前的事了,约莫是五六年前……」她犹豫了一下,看向墨宸渊,确认道:「是吧?」
「是。」墨宸渊点头。
「我身子一向不好,渊儿那年将他请来,给我诊治过后身子便好多了,只是自那以后便再未见过,那时我卧病在榻,连声谢谢都道不出,对他的救命之恩,我一直念在心里。」
顿了顿,她又笑着补充:「之后渊儿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送来丹药,只是你也知道,皇宫内苑,外人不是那么好进的,我纵使有心,也不敢乱提。」
最重要是她怕连累墨宸渊。
叶芷芸挑了挑眉,要是墨宸渊想,皇宫内苑算什么。
只是依药人僧的性子,他定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再跑一趟,她笑道:「药老片刻就来,母亲宽心。」
璇夫人心里激动,点头:「好,好。」
又吩咐:「小绿,你去厨房再拿些点心过来,我要好好招待一下药老。」
小绿正欲福礼退下,却听门外响起一声不屑的声音:「招待什么啊招待,被你儿子使唤一次老夫命都短几年,吃什么东西都不好使!」
一身绿衣麻布的药人僧驼着背,负着手,一脸愁怒的迈步进来,步伐稳健生风,哪里像刚刚受过伤的样子。
身上的麻布袈裟看起来又破又旧,他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看着桌上的点心嫌弃:「要真要招待,那便上些好酒好肉,老夫无肉不欢,无酒不喜!」
璇夫人看着眼前鬍子花白的老人,一时间张着嘴巴哑然。
六年前初见药人僧,她躺在病床上,他一语不发的给她诊治,在心里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和蔼慈祥的老人,可如今看他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顿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来人。」叶芷芸笑唤一声:「命厨房备些好酒好肉,等药老忙活过后便端上来。」
「哼!算你识相。」药人僧睨了她一眼。
一旁的璇夫人咽了咽咽喉,稳了稳心神笑道:「六年前,药老冒险进宫为我诊治,至今尚未感谢,如今我在此……」
「去去去!」药人僧拧眉:「别给老夫提这事,心烦。」当时被一个十五岁的黄毛小子捣了老窝,换谁不气?
璇夫人张着嘴巴,后面的话硬是卡在喉中吐不出来,一时不知药人僧说的是治她的病让他心烦,还是她的感谢让他心烦。
「我母亲身子不好,药老莫要气着她。」叶芷芸不高兴道:「不然你们再出去打一场,谁赢了听谁的。」
药老肩膀顿时一抖,就听墨宸渊点头:「好主意。」
药人僧一拍桌子腾身而起,指着两人:「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谁让你打不过。」叶芷芸不客气的昂起下巴。
药人僧咬牙,看了看墨宸渊又看了看叶芷芸,最后目光落在一脸茫然的璇夫人身上,冷哼:「贫僧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说着,愁起老眸,拿起桌上一块点心塞进嘴里。
狼吞虎咽过后,对着叶芷芸一摊手,仿佛在说:这总行了吧?
叶芷芸忍不住掩嘴好笑,璇夫人见状神色转喜,笑道:「是我们招待不周,药老别见怪,若不嫌弃,晚膳我可亲自下厨,做些您爱吃的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