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七默默飘起来,双手帮姬安捂眼睛。
姬安:“我没事,不怕的。”
他说完讶然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胡七会飞,直到他看清了托着胡七飞起来的底下那一团小鬼火,似招呼似的冲姬安明明灭灭。
胡七将手放了下去:“大殿下从老闆的游戏里一出来,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好像很生气。”
柴契尔哀嚎一声,吼道:“我有什么错,我给了每个人二次生命,我早起早睡,善待员工,还扶老奶奶过马路,你是不是疯了,还有你们这些废物,别光看着!!”
其中不乏好事者悄悄拍下来想发到论坛去,毕竟大部分人都遭受过惊悚在心理层面的降维毒打。
好好做个体系也行,但惊悚恶劣就恶劣在,还次次往人心口子上戳,看到他们搏斗成这样,甚至有恶魔竟欣慰地哭了出来。
翻滚落地时,两条缠斗的恶龙发生了异变,又变成了青年的模样。
柴契尔满脸的伤痕,反观对面的齐婴也不好过,眉骨上添了一道伤口,面上满是戾气,瞧着并没有停止的打算。
也就是这时候,柴契尔注意到身后一直暗中观察他们的姬安,眼见着又来,柴契尔用尽全力,吼道:“姬安!!”
齐婴的动作顿住了,眼里沉沉笼罩的阴霾瞬息黯淡了,柴契尔趁着他失神的一剎那,果断撤离。
半空中一条魔龙朝天外飞了出去,转瞬逃离了案发现场。
姬安原本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他死去的那一秒,但惊悚的体系怪就怪在,他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置身事外,就像有个人好好的,伤痕分明都已经结痂了,惊悚还要给人撕开撒上一点盐拌一拌。
令他真正恐惧的,是那一部分姬安所不知道的、仅仅属于齐婴一个人的记忆。
隔着遥远的距离,两人四目相对。
那一刻,姬安几乎以为齐婴要离开了,但是他没有,反而转身大步朝着姬安走了过来。
“齐。”
他话音未落,就被人一把揽进了怀里,汹涌的情绪似将齐婴淹没了,那一整颗头颅沉下来,压在姬安的肩膀上。
姬安被抱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像一团冰被拢人在怀里,呼吸间炽热发散的烫钻入他的发顶。
姬安有些无措,最后踮脚反抱了上去。
“没事了。”
柴契尔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走,脸上有明显的淤青,依稀能辨认出曾经的面容。
胡七双手递上了一块冰毛巾。
柴契尔接过毛巾冰敷伤口,边按边倒吸凉气,疼得呲牙咧嘴:“小东西,还算你们有点良心。”
胡七满眼惊喜:“老闆,那我们的年终奖。”
毛巾飞到了胡七脸上,胡七一把扯掉脸上的毛巾。
前面已经没有人了。
神殿中异常安静,姬安横躺在雪白的长绒毛软毯上,一隻赤•裸的足踩在齐婴的怀里,齐婴按住那隻不安分的脚,握着把小梳子给他梳尾巴。
姬安:“唔,所以,代价是帮他回到天国吗?”
姬安对于老魔王的事情兴致缺缺,也丝毫不关心对方会怎么样,他只是好奇,齐婴到底与他做了什么交易。
齐婴与他细緻讲了一遍,姬安听得模糊,但他注意力全然都落到了齐婴身上,视线在齐婴脸上打转,满眼掩不住的好奇之色。
仿佛齐婴的身体已经逐渐趋向异族,额角镶嵌着细小鳞片,深眸高鼻,沉默之时,视线专注垂落,有点沉沉狩猎般的打量。
姬安的手指摸齐婴的龙角,手指绕着圈打转,齐婴也给他摸,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
姬安知道齐婴变成这样也是迫不得已,起初还有些畏惧这点骇人的鳞片和角,熟悉之后便主动将脸贴了上去:“你不要伤心啊。”
但是即便说了那样的话,齐婴瞧着还是陷在一团阴郁中,直到姬安搂上他的脖子,脸上的阴霾才减淡许多,甚至用鼻樑抵蹭了下姬安的面颊:“安安。”
“把你的尾巴放出来。”姬安却命令道。
“什么尾巴?”
“少装,你那条龙尾巴。”姬安说,“我想和你缠尾巴。”
齐婴被那一句话呛到面红耳赤:“咳咳。”
齐婴的拳头抵着唇,掩饰那般要起来,奈何姬安紧紧揪着齐婴的角不鬆手,有些妖族会用缠尾来表达亲昵。
足足僵了有十几秒。
齐婴扯了下嘴角:“不好看的,你不会喜欢的。”
姬安:“让你拿出来你就拿出来嘛,你又没做过妖怪,我可比你熟练多了。”他还深刻记得自己说要教齐婴如何做妖怪,即使如今齐婴变成了这副样子。
那一条黑尾放了出来,确实不是很漂亮,尾巴上还镶嵌着粗硬的鳞片,姬安的手指抚摸上龙尾,齐婴的脸色越来越红,在姬安的手往下攀的时候,陡然抓住了姬安的手腕。
姬安眼睛看着他,嘴唇咬得发红,他做出了极大的牺牲,一撸就红的白尾巴小心翼翼地贴了上去。
雪白的狐尾巴缠上了龙族粗壮坚硬的龙尾,尾巴尖扫过,被粗硬鳞片碾到了根部,他浑身不由一颤,但是却没有鬆开,反而忍着头皮发麻,继续和齐婴缠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