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转念一想,安室透就是一个普通的咖啡店员工,虽然长得很帅气,气质也是绝佳,但他和陀思那种黑泥是不能放在一起比较的。
我对监视器的事耿耿于怀,不知道他是怎么监视的?
会不会连换衣服也……应该不至于这么猥琐吧。
六个监视器被我放在口袋里,连同中原中也送给我的那本书。
说起来也很让人惊讶,他竟然能这么快就找到应对我异能失控的方法。虽然陀思用过两次了,但我还真的没有想到。
虽然人人都认识爱伦坡,但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他一个人从那里定製了的书,是为了送给我。
我摸出一个监视器,捏在手里细细把玩,冰凉的金属芯从我的指尖袭来,我不由得把他捏得更紧。
安室透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继续我们刚才的干杯仪式。
明明只是一个玩笑,他却异常的认真。
「愿永远和平。」
我们碰了咖啡杯,耐心地喝光了最后一滴。
「清溪小姐喝咖啡似乎从来不加奶和糖诶。」安室透淡声说,「一般女孩子挺怕苦的。」
「是。」我点了点头,「其实不吃甜的东西,时间一久,习惯了就好了,我的口味很难纠正过来了。不过我倒是很会做甜食。」
「噫?不吃甜食却很会做甜食?」安室透双手交迭支在下巴上,眼里刚才的认真转变成了浅浅的笑意,「是为了某个人吗?」
我也不想隐瞒他。
「之前为了追一个中意的男孩子,他很喜欢吃甜食。我来丸井这里偷师学艺的。」
其实买成品给乱步吃,和我自己做了送给他吃,在价格上是差不多的(丸井会给我优惠的员工价),但是我始终觉得自己做的更有心意。
「结果呢?」安室透表示出了兴趣,「方便说吗?」
「追到了,我们结婚了。」我没等安室透说出恭喜两字,就立刻说道,「但是现在又离婚了。」
「……」
「合则聚,不合则散。」我耸了耸肩膀,「你不用替我可惜。以前有丈夫时,我甚至都不能正大光明地欣赏帅哥,现在很自由啦。」
他被我的话逗乐了:「那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哈,那不如再来一杯咖啡吧?」我将手里的咖啡杯推到了他面前,「喝穷丸井。」
「不可以这样啦,丸井君会哭鼻子的,我会记在你自己帐上的。」
「喂喂,别这么残忍啊,我还在试用期,薪水很低的啊——」
我和安室透开着玩笑,他转身去给我煮咖啡。
咖啡店里在这个时候,只有零星的几个客人,各自安閒地坐在靠窗边的沙发座上,边喝咖啡边欣赏着店里免费提供的刊物。
店里有大量的二手书,都是柳莲二看完后半价卖给丸井文太的,大部分都是些纯文学。
「我仿佛听到有人在抱怨薪水低。」
店门在这时被轻轻推开,风铃声叮叮咚咚地摇晃着,入眼便是森鸥外那张夹杂着些许皱纹却精神饱满的脸。
我往他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他的女儿爱丽丝。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爱丽丝酱去学校里上学了。」
「噢。」我心想,这届港黑的教育抓的蛮到位的,据中原中也所说,他和太宰都是没有上过学的,连个小学毕业证书都没有。
不过因为港口黑手党性质特殊,在里面养大就在里面工作,也不存在因为没文凭而难以就业的情况。
现在居然开始送下一代去学校上学了,看来他们也与时俱进了。
「不满意薪水么?」
他拉开吧檯的椅子,面朝我坐了下来。
不得不佩服他的耳力,我和安室透随口开的玩笑都能被他听到,而他刚才至少距离我们十米远,还隔着一道玻璃门。
「没有没有。」我使劲摇了摇头,「我对我的薪水绝对满意,我们的老闆像太阳一样光芒万丈。」
安室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丸井君听到了一定会很感动的。」
他递给我煮好的咖啡,又看向森鸥外:「森先生,今天还点平时的套餐吗?」
森鸥外是这家店的常客,每次都雷打不动地点一杯咖啡和小甜点的套餐。不过任谁都想不到,他就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是,请多给我两支糖。」
他喜欢咖啡甜一点,刚好和我相反。
安室透很勤快,又比较照顾我,只要他人在店里,事情基本上都是他在做。我心里过意不去,他就打发我去研究新款的咖啡机。
我和森鸥外也算是熟人了,虽然他是港黑的首领,我对他的印象却还不错。
原因很简单,我小时候看到的横滨,遇到的黑手党成员,和现在的,天差地别。
看这座城市顺眼了,再看城市里的上位者,也带了几分钦佩。
「在这里工作习惯吗?」 他问我。
「挺好的,我以前在这里工作过的。」我和丸井文太、安室透相处,比和陀思太宰相处要顺心多了。
「那件事怎么样了?」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看了一眼安室透,他正专心地煮着咖啡。
「正在调查。大概用不了多久了。」
我摸出了一个监视器,放在了吧檯上,「有人比我更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