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脸色煞白,同样体会到了哥哥的应激反应。
「秋也,你既然爱他,那么认真地看下去!」
「兰堂先生有资格恨保罗·魏尔伦,也有资格原谅保罗·魏尔伦,他们之间的故事,秋也真的了解吗?」
「四年!」
「兰堂先生教导了保罗·魏尔伦四年!」
「他们是搭檔,是教导者与被教导者,是解救者与被解救者,是人类与非人类,是爱情与友情、亲情。」
「那已经不是单一的感情了。」
「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把兰堂先生误认为『兰波』,我实话告诉你,兰堂先生不是『兰波』,保罗·魏尔伦出生离奇,其实是『兰波』的克隆体。」
「他们!谁都不是『兰波』!」
「真正的『兰波』下落不明,生死不明!」
早就在十九世纪末认识到自己爱的是兰堂,不是什么兰波的麻生秋也,仍然在震惊中失声。
文野世界……
特么的出现了三个兰波?!
他死之前见到的金髮蓝眸之人,自己恨了多年的情敌,居然不是兰波的同位体,而是一个克隆体?
「这是什么鬼……」
麻生秋也捂住作痛的心臟,身体缓缓弯下腰。
他无法理解其他人都能找到同位体,为什么就兰波和魏尔伦之间混乱得可以唱大戏!
太宰治非常理解他,历经了黑帽子易主、名字互换、三个兰波的奇葩过程之后,他大致猜到哥哥催兰堂先生写诗歌的原因,真正的兰波……是一位优秀的诗人。
太宰治单刀直入:「保罗·魏尔伦之前不通人性,是战争时期缺乏正常人生活的缘故,他渴望自由,但是法国政府不会给他自由。」
「保罗·魏尔伦不相信任何人,为了给予实验室出生的中也一个自由,他对兰堂先生开枪,背叛了搭檔。可是兰堂先生理解他的情况,最终选择了教导他如何成为一个人类,并且让保罗·魏尔伦懂得了悔恨!」
麻生秋也喉咙发干,几近茫然地说道:「悔恨?」
「那个傢伙懂得悔恨?」
「他在过去背叛兰堂,恨不得兰堂死去,弄清楚兰堂活着却选择和解之后,对我产生杀意……」
「他真的爱兰堂吗?」
「我从他的眼中只看到了超越者的傲慢和残忍!」
「这样的一个人……你说他保护了中也?」
「他没有贪图中也的力量吗?」
麻生秋也对保罗·魏尔伦的了解,停留在当年恶意揣测保罗·魏尔伦与阿蒂尔·兰波争夺中原中也,实则是为了得到实验室成果的野心。
太宰治听见哥哥对保罗·魏尔伦的误会,用神奇地口吻说道:「虽然事情很离奇,但是根据我和平行时空的经历来看,保罗·魏尔伦想当一个好哥哥。」
麻生秋也灵魂恍惚道:「他是一个好哥哥吗?」
太宰治不假思索地回答:「垃圾!他比起你就是一个垃圾哥哥,卖到废品处理厂不值一分钱!」
有这种哥哥,中也把出生时候的幸运全部用光了。
简称:倒了八辈子的霉运。
麻生秋也:「……」
太宰治说道:「他不懂得怎么做人,所以才会有了现在的结局,他遭到人为控制,释放了体内的特异点,心臟被中也击穿之后,兰堂先生的人形异能力及时出现,救了他,不然保罗·魏尔伦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秋也,不用跟他一般见识,你在做人方面完美的胜过了他,兰堂先生就算眼瞎也不可能选择再续前缘,因为兰堂先生比谁都知道搭檔不靠谱!」
「你死亡的那一天,兰堂先生是为了引走偷偷来到日本的保罗·魏尔伦,才造成了你们之间的误会!」
「你本不该死去的!」
这一席话,堪称一剂攻心的猛药。
「是误会吗……」
「兰堂没有选择他……选择了……我……」
麻生秋也的呼吸急促,眼前的画面泛着白光,晕眩感从脚底直衝脑门。大喜大悲交织在他的脑海里,身体极度虚弱,离ICU病房似乎就一步之遥了。
他用手支撑住自己,肩头的黑大衣滑落到地上,满脸绷带的脸上好像找回了点歇斯底里的笑意。
爱情没有破灭,是他倒在了黎明的胜利前夕。
他是赢家。
他战胜了文野世界的保罗·魏尔伦。
麻生秋也对首领宰的判断信了八成,这个世界其他人都不了解自己,唯独首领宰最知道他需要什么,愿意在关键时刻推自己一把。
「秋也,去见魏尔伦吧。」
「当你看到他之后,若是你仍然想为死去的兰堂先生报仇,我帮你,杀了他。」
……
港口黑手党首领室的电梯直通地下室。
那是一个神秘的地方。
传言地下室是港口黑手党的最黑暗的秘密基地,为港口黑手党培养了数名顶尖的暗杀者天才。
其实,这里对于保罗·魏尔伦来说是自囚的牢笼。
他不再是法国的超越者、欧洲的暗杀王,仅仅是一个做尽坏事后醒悟、躲起来伤心自闭的人。
金髮蓝眸的俊美男人坐在躺椅上,浑身透着无言的冷意和散漫,他的手里拿着一本自己刚写完的诗歌,仿佛与教导暗杀者的老师身份毫无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