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等他们做完了再恢復记忆,他都不会这么尴尬!
社会性死亡现场!
法国超越者、欧洲的异能谍报员失忆八年,跟日本男人结婚了,如果是单纯的结婚,他失忆了,情有可原,就算是自己的老师也不会过度的责怪自己,最多是影响到自己和搭檔之间的关係。
问题是他被一个男人当老婆养了八年啊!
自己吃了将近八年的软饭……好吧,他就最初的两年偷懒了,之后有写作的稿费、有工作的工资,不能算是完全的当了一个懒虫。可是由于男人对他的纵容,他花钱的开销,远超了自己的收入水平,实在是不能说自己优渥的生活质量与麻生秋也无关。
他在日本的横滨市,居然活得和在法国的贵族家庭差不多。
受苦?
不存在的。
他就是在爆炸之中受了重创,养伤吃过苦头,之后的日子里,他在麻生秋也无微不至的照顾下重拾了自我,走出了失忆的困境。
阿蒂尔·兰波同时有两份记忆,一份是刚刚回忆起来,自己作为阿蒂尔·兰波从小到大的人生经历,另一份记忆是他在日本失忆的八年,期间大事小事清晰无比,不断地与前半段的人生相互印证。
「我平时有写诗吗?」
「我什么时候成为了一名业余的诗人?」
「我和保罗在日本境内发生过矛盾,导致我心情不好去喝过咖啡吗?」
「我是八年前何时前去日本的——?」
「保罗在哪里?」
「他为什么没有找我?」
「法国呢,他们怎么不来援救我,我被他们遗忘了吗?那些政客连超越者的性命都不管不顾了吗?」
沐浴中的法国超越者越想越心乱如麻,他本该在羞恼的情况下抵触麻生秋也,再强行恢復理智,以客观冷漠的角度去看待整件事,这样才符合一个顶级的谍报人员的心理素质。
但是他没有办法做到,他脱离上一份职业已经很久了,两份记忆之间没有彻底联通起来,中间破碎的裂痕让他头晕目眩,出现心理上的不适,他知道自己必须解决混乱的状态,不然——精神分裂就等着他!各种心理疾病要把他活生生撕碎成两个人!
浴室关闭的门被敲响一声。
这一声,如同敲击在阿蒂尔·兰波的心头,触电一样地僵住身体。
麻生秋也担心自己的爱人享受泡澡,睡着过去,对方有这样的前科。
「兰堂,你是不是又在浴缸里睡着了?」
「……」
「不说话我就要进去了。」
「……」
阿蒂尔·兰波双眼一闭,想要放弃挣扎,头部的疼痛好像减轻了一些。
是谁说的——只要不去费脑子,脑子就不会痛。
然而。
他不想选择装睡。
他是一个男人,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被别人清洗身体,再像个撒娇的情人般被抱回床上休息。
阿蒂尔·兰波隔了几秒钟,在门被推开前轻柔地说道:「马上好。」
他扶着浴缸,腰部微酸地站起身,冲洗头上和身上的泡沫。花费了十分钟的时间,他给浴袍系上要带,头上裹着毛巾地走出来。麻生秋也预料到他没有来得及吹干头髮,把手里的吹风机插好电,坐在床边说道:「过来,我帮你吹干头髮,湿着睡觉对身体不好。」
做都做过了,也不怕肢体上的接触了。
阿蒂尔·兰波给自己找了一个藉口,沉默地接受对方的照顾。
在吹风机的暖风和低檔的噪音下似乎纷乱远去。
当一个兰堂是幸福的。
工作稳定,家庭圆满,爱人体贴,远离危险的谍报任务,每天他大手大脚的花钱也仿佛掏不空麻生秋也的钱包。
如果爱情是一张网,几乎捞住了兰堂的整个人。
阿蒂尔·兰波无法忘记自己恢復记忆,最衝动、最没有理智的时候,自己居然不敢伤害对方,抱住脖颈的手在对方喊疼后卸去了力道。
太可怕了。
他变成了一个陌生的自己。
太困惑了。
他怎么会爱一个人到如此的地步,无法张开口说出拒绝。
按照正常的情况,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把人推开,去梳理记忆,而不是浑身发软地被人温柔地占有,顶到了自己腰酸。
「兰堂,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给对方吹干了头髮的麻生秋也捏了捏兰堂的肩膀,按摩一二。
阿蒂尔·兰波侧目。
「我在想……诗歌集……」
已经发表过的诗歌集《通灵者的书信》、《地狱一季》和其他零零散散的诗歌浮现在阿蒂尔·兰波的脑海里,那么的真实和触动灵魂。
他的心弦一松,忽然接受了自己不知何时写过诗的事实。一定是那些做任务之余的时间,他有了写诗的兴趣,不再满足于单纯地阅读世界各国的诗歌,而是动笔写下了那些即兴的「残篇」。
「最近很勤奋啊,这么有灵感吗?」麻生秋也本身就希望兰堂写诗歌,而不是去追寻什么记忆。他环住对方的腰,把人带上床躺下,时间已经不早了,「等待你的大作了。」
阿蒂尔·兰波顺势躺下,心平气和地问道:「我们认识多久了?」
麻生秋也在贤者状态下计算入造假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