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调道:「玛蒂尔达,那是连我都仰慕的诗人!」
玛蒂尔达迷茫:「这位兰波先生很有名吗?为何我从未在巴黎听说过他的名字?」
保罗·魏尔伦泄气,按住作痛的额头,「我说了,他来自外省,不是巴黎的人,你不能用名气来衡量一个人的才华。」
玛蒂尔达不以为然。
要是这位兰波先生有维克多·雨果的名声,她立刻热情招待。
一个乡下的穷诗人。
「保罗,我不懂文坛。」玛蒂尔达为丈夫整理衣襟,儘量做一位知书达理的好妻子,「你跟我说这些没有用,我会告诉妈妈和仆人,明天准备丰盛的晚餐,一定不会让你丢了面子。」
保罗·魏尔伦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
娶了玛蒂尔达,是他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妻子出生富贵,容颜美丽,也不勾三搭四,给予了他一个安心写作的好环境。
在巴黎,不知道多少男人羡慕他娶了一个温顺懂事的女人。
即使……他与她之间时常缺乏话题。
四月十日,巴黎下起了小雨,地面的泥泞加重,阿蒂尔·兰波一个人没有带行礼地跑下火车,顺着出去的人群往外走去,与路上一位急匆匆赶往火车站的绅士擦肩而过的时候,故意扮鬼脸去吓唬对方。
对方的样子不是一般的蠢。
【没认出我啊。】
阿蒂尔·兰波哈哈大笑起来,甩开懵住的魏尔伦,再次踏入了巴黎。
战火已经熄灭。
人心残留着去年的热度。
阿蒂尔·兰波没有立刻去魏尔伦家里,他去了香榭圣母大道,维克多·雨果的公寓便在那里。
一进门,雨果家僱佣的女仆亲切地称呼「兰波先生」,而后为他拿来一条擦头髮的毛巾,询问他是否熨烫湿了的外套,阿蒂尔·兰波连忙拒绝,前去见雨果先生。
维克多·雨果在整理信件,桌子上摆着剪刀、封条等物品,别看他悠哉悠哉的模样,他去年就当选国民大会代表,回归了法国政界。
阿蒂尔·兰波的耐心不足:「雨果先生,日安,他回信了吗?」
维克多·雨果见到这位夏尔维勒的小朋友,含笑地说道:「他回了。」
阿蒂尔·兰波惊喜,自己离家出走之前寄出的信有用了!
维克多·雨果说道:「不过,他暂时不打算来法国,在信中对我道歉,只是没有提到你而已。」他的话让阿蒂尔·兰波气愤不已,维克多·雨果话锋一转,「你来巴黎是想要在文坛上发展吗?」
阿蒂尔·兰波说道:「有这个想法,但是我想靠自己的努力。」
言下之意:他不想藉助维克多·雨果的人脉。
维克多·雨果眉头动了动,小孩子就是天真率性,不撞个头破血流不会懂得大人千辛万苦铺路的好处。
虽然欣赏兰波写诗的灵性,但是维克多·雨果尊重了他的意见。
「你有落脚地吗?」
「有,我去朋友家做客,他会给我安排住处。」
「那个人是——?」
「巴黎诗人,保罗·魏尔伦。」
阿蒂尔·兰波朗声说出了对方的名字,附带一句:「我在巴黎公社见过他,他没有见过我,我和弗朗索瓦都觉得他的人不错。」
维克多·雨果颔首,参与巴黎公社的诗人非常增加好感。
「有麻烦的地方可以找我,我不在的时候,告诉仆人,仆人会接待你,不会让你在巴黎失去休息的地方。」
「嗯……谢谢……」
阿蒂尔·兰波彆扭不已,刚拒绝雨果的好意,现在又被人照顾。
维克多·雨果拍肩:「来到巴黎不要腼腆,大胆一点!」
阿蒂尔·兰波涨红了脸:「是!」
这句话,奠定了他在巴黎持才傲物的嚣张气焰。
想出名。
在巴黎必须有才华、有个性!
维克多·雨果有意无意问道:「兰波,你认识过东方人吗?」
阿蒂尔·兰波知道雨果先生痴迷东方文化,摇了摇头。
等到金髮少年走后,维克多·雨果就写信告知了笔友:【亲爱的王秋先生,知道你是东方人的时候,我无比的惊讶,我热爱东方的文化艺术,非常乐意与你在书信里交流水墨画的创作技巧,噢,别担心那个小朋友,他来到了巴黎,刚见过我,我相信他能在巴黎闯荡出一番天地。】
因为阿蒂尔·兰波没提保密,维克多·雨果反手就跟麻生秋也说了。
小孩子离家出走不是好事。
维克多·雨果十分好奇,两人到底是什么关係?
【兰波说他不认识东方人,你是从哪里了解到这个孩子?方便与我说一说吗?我觉得里面蕴含着有趣的故事……】
这封信给麻生秋也吃了一个定心丸。
有雨果先生在,阿蒂尔·兰波来到巴黎就不会举目无亲,流落街头了。
蝴蝶效应下,麻生秋也升起更好的想法:「也许,兰波得到雨果先生教导后,不会再去认识魏尔伦?三次元的雨果先生可是一位标准的直男啊。」
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在麻生秋也看不到的地方,兰波愉快地去了魏尔伦家里。
天雷勾动地火,只差一次见面。
玛蒂尔达的灾难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