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潮盯着她的背影,缓缓皱起了眉,她刚才想说什么?
他看了眼手里忘了给她拿走的药膏,还是收回了掌心,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茶茶回到了练习室,艾琪问,「他找你做什么?」
茶茶指了指自己的脸,「给我涂药的。」
艾琪和徐萌面面相觑,涂药?
那柏潮和她没有闹翻的意思?
还真是复杂的关係。
「酒酒!」祝余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四个女生看过来,祝余露就缓缓走了进来,身旁还是梁老师。
祝余露要加进来跟她们一起训练了。
这一节课上得相当压抑,几个女生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拂开,沉浸在了练习时间里。
茶茶进步很快,顾寻站在前方给她们看动作的时候,心中惊嘆,随之而来的,是危机感。
她们是伙伴,也是竞争对象。
更别说还有一个祝余露了。
公司确定是四个人出道,却又加了一个人进来跟她们一起练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有舞蹈和歌曲部分都已经划分好了,祝余露要学哪个部分?或者说,她要代替的是谁?
其他人或许不解,但是茶茶知道,祝余露就是柏潮故意放进来,给她施压的。
柏潮以为她非要出道不可,事实上,她只是想在接近他的同时,找点事情做而已。
不过这段时间和艾琪她们朝夕相处,她倒是体会到了小团体的快乐,她也想让她们可以顺利出道,谁都可以当第四个人,但是祝余露不行。
「酒酒,你这个动作做得好酷,能帮我看看吗,我觉得我不够力道?」
「艾琪姐,你可以教我这句歌词的发音吗,我英文不太好……」
「顾寻姐……」
祝余露好像没看出练习室里低迷的气氛似的,一直在主动地向大家求助,让其他人几乎没有了自己的练习时间。
很快大家都有些烦了。
包括茶茶。
「我先走了。」茶茶拿起了自己的包包,打算先回家。
「你先休息一下吧,别练太狠了,怕你身体吃不消。」徐萌提醒了一句。
她看得出来,茶茶身体有点虚,这几天强撑着也是不容易了。
茶茶在公司门口站了一会儿,一辆车就停在了她面前。
她打开车门坐上去,就仰着头靠在椅背上,不想动弹一下。
柏潮等了一会儿,才倾身过来,帮她扣好安全带,动作并不算轻柔。
咔哒的声音响起后,茶茶撑开眼皮,看着尚未退开的俊脸,轻声道,「哥哥,脸疼,帮我涂药。」
柏潮冷冷俯视着她,他很讨厌别人命令他做事。
「你是没手?」
茶茶举起自己白皙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我累了嘛……」
软糯下来的声音,近乎撒娇的语气。
柏潮明知道这可能是她的小套路,但是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拿来了药膏。
「哥哥,谢谢。」茶茶又直接闭上了眼,开始享受起来。
车厢里森冷的气息好像慢慢地在褪去,柏潮抽了一张纸,有些粗鲁地将她脸上中午涂的药膏擦掉,看到她轻轻皱眉,那力道又不自觉地小了下来。
等到他将脏了的纸巾放下,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他被她使唤了。
「哥哥,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吗?」茶茶合着眼,嘴巴却没停。
柏潮望着她开合的小嘴,薄唇吐出两个字,「闭嘴。」
他整个下午都在想,她中午那句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像是魔怔了一样。
他承认,他被她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小套路,套得死死的。
第407章 绿茶的千层套路11
柏潮给茶茶擦好消肿的药膏, 发现她已经睡了过去,看来是真的太累了。
不过他开车后没多久,她又被惊醒过来。
她揉着眼睛看向了车窗外堵塞起来的汽车长队。
「我想吃雪糕。」
茶茶看到了路边一边走路一边吃着雪糕的两个女生, 开始嘴馋了。
最近她运动量太大了, 吃的东西很多,但是零食很少吃。
柏潮往外瞥了一眼,神色继而变得恍惚了几分。
他爸爸就是因为一条雪糕丧命,如果他那时没有考满分, 如果他要的奖励不是一条雪糕, 他爸爸或许就不会在下班回到家后又匆忙跑出去买。
他那天在家等了很久,心情从充满期待到听闻爸爸死亡消息后的震惊和悲恸,从天堂狠狠坠落地面。
很多个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处于那种极端情绪变化的煎熬中。
他不被允许去看爸爸的遗体,但是从别人的描述中, 从新闻的报导中, 他总是在梦里看到那样的画面。
一遍又一遍,看到爸爸残缺不全的肢体, 四散开来。
所有人都遗憾地看着他安慰他,但是眼神里却在写着, 你爸爸就是活该!
死了,活该。
柏潮那时候不仅仅是恨章琴,还恨周围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