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伐经洗髓经的过程是很痛苦的。
夜凡尘心疼,脸上挂着的泪痕还未消退,鼻尖都红了。
「别难过了。」 折风渡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他伸出手揉了揉夜凡尘的脸颊,将他的嘴角往上提了提,
「你往好处想,现在我摆脱那邪功了,到时候渡劫的时候少劈几道天雷,还能去天上陪你,否则一下给劈死了……」
夜凡尘打断了他的话,「别瞎说。」
原本差不多平復下去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好好,不说,不说。」 折风渡用指腹拭去夜凡尘脸上的泪痕,「仙君可别掉再眼泪了,你这一哭,我感觉伤口又疼起来了。」
说到这,他故意皱起眉头,用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嘶……」
夜凡尘抽了一下鼻子,用手胡乱地抹去眼泪,抿着嘴角不敢再哭了,「那,那怎么……能让你好受一点。」
折风渡笑着凑过碰了一下他的嘴唇,「亲一口。」
「你亲我一下就好了。」
……
「话说啊,魔尊与仙君在坠入『海角天涯』之后渡过了五百年神仙眷侣的生活,但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三清门的长老在得知这件事后勃然大怒,坚决要拆散两人……」
说到此处,台上的说书先生用醒木敲了一下桌子,情绪愈发激动起来,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段恶婆婆拆散一对神仙眷侣的故事,大概就是仙君的师父被奸人重伤,而种种证据都指向魔尊,就在仙君准备找对方问个水落石出之际,却被他的师叔给禁足在了三清门中。
是清垣听到了都会当场脑溢血的程度。
眼看误会愈演愈烈,台下的看客逐渐按耐不住,议论声四起。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说书先生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接着道:「终于,那一日,魔尊率三千大军压境,两人隔着一座山峰遥遥相望,就如同牛郎织女相隔银河吶……」
「魔尊看着昔日心上人悲伤而陌生的神情,一时间百感交集,他终于说出了事实的真相,并找来了几个证人为自己当初提供了不在场证明。」
「可自古正邪不两立,那些正道人士又岂会允许自己风光霁月的大弟子与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在一起?仙君的师叔当场就质问他『折风渡,如今认证物证具在,你竟然还敢信口雌黄?』 魔尊当即反问他,『那怎么样本尊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师叔:『呵,清白?笑话,莫须有的东西你要如何证明,今日就算是我太清老祖出面替你做证,我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台下又是嘘声一片,更有人开始用臭鸡蛋抗议,希望这个讨嫌的师叔可以快点下线。
「谁知那魔尊听了这话后不恼反笑,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他一跃而起,落在那云台上,猛地拔起了云台上的无尚宝剑,霎时间天上金光大作,待那长老再回过神来时,只见他面前站着的正是那威严而不可直视的太清老祖,没想到魔尊竟然是他的渡劫转世!」
「折风渡质问他,『唤本座的名号作何?』」
「『太……太.祖?』 在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三清门众人齐齐跪倒在折风渡面前。」
「随即魔尊提着他那三尺长剑,跃到众人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仙君的师叔,『本座问你,现在本座有没有资格和临安仙君结为道侣?』」
说书先生故作悬念地停顿了一下,就在台下看客紧张得屏住呼吸,忍不住发表评论之际,
「然后呢?」
「在一起了没?」
「他是老祖啊,这必须得答应吧!」
说书先生将桌案上的那本《虐爱[仙侠]5》合上,一撩衣摆十分潇洒地走下台,
「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台下顿时发出一片嘘声,有人不满道:「你怎么能卡在这种关键时刻?这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吗?」
「你这《虐爱[仙侠]》都写到第几部了,还没在一起呢?你这拖拖拉拉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结?现在又卡这种剧情,哼,我下回一定不买票了。」
面对各种质问,那说书人却完全不以为意,甚至还悠閒地品起了茶,直到台下忽然发出了另一种声音,
「你这故事编得也太假了吧,什么魔尊居然就是老祖哈哈哈哈哈,说出来唬谁呢?」
闻言,那说书先生神情一顿,他蓦地把墨镜一摘,墨镜后是一副十分年轻的面庞,「你知道我是谁吗?」
台下的人笑:「你不就是一破说书的吗?」
面对质疑,那说书先生轻嗤一声,他指着《虐爱[仙侠]》扉页上的作者署名,「鄙人姓景名岚……不巧,正是三清门出来的。」
台下众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嘆,议论声四起,「真的假的……现在道士还会出来说书呢?」
景岚:「怎么不能?除了《虐爱[仙侠]》以外,《狐妖》、《剑仙》这几本书你们听过吗?都是我写的。」
又有人问,「那你见过魔尊本人吗?他是不是和传说中的一样,长了三个脑袋且每个脑袋都能喷火啊?」
说到这个景岚更起劲了,「怎么没见过?」
「当初我还和魔尊在同一个屋檐下住过呢,至于他长什么样,诶,这是个秘密……」
……
茶馆二楼的雅座中,两样貌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正神情谨慎地喝着茶,时不时地还要往窗外张望一眼,以确保没人注意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