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枕河知道她一向大方又得体,知道顾全大局,可他心里还是愧疚,「抱歉阿厘,不能陪你去。」
飞机快要起飞了,总助李蓉冲她招手,楚厘抱了下江枕河,拍拍他的背,「没事,去吧。」
江枕河开车到达医院,韩龙正在病房门口等他,见到江枕河,他眼眶顿时红了,「阿枕,对不起……」
江枕河拍拍他的肩膀,轻嘆口气,「没事。」
韩龙也嘆了口气,「医生说,清清这次手术很可能不成功……」
江枕河默然,跟着他进去,病房里白父白母,以及一些亲戚都在,他们垂泪看着白清清,白清清只是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看着真的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听见开门声,白清清睁开眼睛,露出喜色,「枕河哥,你来啦?」
她看向自己父母,「爸爸妈妈,我想和枕河哥说几句话可以嘛?」
众人都出去了,只留江枕河。
想起白清清以前的样子,再看她现在的样子,江枕河对因为她而不能陪楚厘去的气劲也消了大半。
他在床头的凳子上坐下。
白清清笑着看他,「枕河哥,我真的喜欢你,不过,不能继续喜欢了……」她嗓音哽咽,这次手术,算是作秀,也是真的。
她这颗心臟,本来就支撑不了太久了。那天那个男人说的是,如果她办妥了,给她心源。
上次移植她挺过来了,但不是每次都能不出问题,那种感觉太恐怖了……
楚厘出事的话,江枕河永远都会恨她吧。但她不能不答应,因为她的心臟,是买来的……
一旦曝光,白家就完了。
白清清眼角溢出泪水,一滴滴砸在被子上,「枕河哥,其实我们幼儿园、小学、初中,都在一个班,可惜你不记得我。」
江枕河一时心情复杂,他确实没半点印象。
「你总是那么耀眼,像太阳一样,小学的时候,有次我病发,药丢了,是你帮我找来的。」
那天下着大雨,她本来是想一死了之的,把药扔了一个人翘课四处游荡,倒在小巷里,结果碰上江枕河和几个兄弟。知道她心臟病发,他们打了120,分头帮忙找药,她一个人坐在地上撑着伞,最后江枕河拿着药出现,身上已经湿透了。
江枕河回忆起来了,「原来是你。」
他纠结了几秒,还是打破了她的幻想:「其实药不是我找到的,是张自找到的,他跌倒摔伤了,让我送过来。」
张自正是那个喜欢古玩的男生,巧的一点是,他喜欢白清清,但她拒绝了。
白清清呆愣,头脑一片空白,好一阵才道:「因为那件事,我一直暗暗关注你……我喜欢的,是你。」
医生前来敲门,白清清勉强笑了笑,被推入手术室。
手术室门关上,白清清惊讶的发现,那个男人换了一身医生的装扮,站在一旁。
她惊惶:「你怎么在这儿?」他是什么人?医院都……
男人镇定道:「我也是医生,特来观摩。」
白清清被他的态度影响莫名镇定下来,「……我会死吗?」
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不会。」
她闭上眼睛,清晰的感觉到针头推入静脉中,麻药点点注入身体。
……
楚厘到达时,这边已是凌晨三点,李蓉已经定好了酒店。她们准备休息一晚,明天动身前往酒庄。
酒店是家五星温泉酒店,楚厘住在十三层的豪华商务房,她一到酒店便给江枕河打去电话。
「阿枕,白清清怎么样了?」路上她已经问过,江枕河说手术顺利。
「挺好的,阿厘,我去找你吧。」
楚厘自然不可能答应,「我很快就回去了,你别奔波了,你乖乖呆着,好好工作。」
江枕河犹豫了几秒说:「阿厘……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心慌的感觉……」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小时候有师傅给他算过,说他是大富大贵之命,但魂魄不稳,弄了个护身符一直戴着,他起初不信这些,后面发现每次有什么事发生的时候,他总会有种特殊的预感。
朦朦胧胧的心慌,难以描述。
楚厘顿时警惕,一听这个更加不能让他来了,「别多想,可能是因为白清清这么大的事影响到你了。以防万一,最近不要开车了,你不是问我要了份书单吗?呆在家里看吧,我回去考你。」此刻她不知道,会出问题的,并不是江枕河。
她这么一说,江枕河也不确定是不是白清清做心臟移植这么大的手术影响到了他,他应下,「嗯,那我等你回来。」
沉默了几秒,楚厘试探着问:「那我挂了?」
江枕河赶紧道:「别挂!」他眉眼柔和下来,「阿厘,我想和你聊天。」
楚厘轻笑一声,「我这边可是凌晨三点,睡几个小时明天下午去酒庄,你自己玩一会儿,乖乖睡觉吧。」
江枕河这才猛地想起来有时差,「阿厘,你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挂掉电话,楚厘简单洗漱完便去睡了。
另一边江枕河盯着手机发了会儿呆,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浮现出来,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他来回走了一圈,给老道长打过电话去,道长算了算,说他近期并无灾祸。他让算楚厘,道长算了一阵,说算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