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髮之际,突然一道白光闪过,捆在他们身上的头髮唰唰断裂,女鬼惨嚎一声,震的楚厘有一阵耳鸣。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快的让人看不清,眼看做法就要完成,楚厘顾不得,猛地绕过去冲茅屋,男人试图拦住她,她灵活的躲过去,又一个女人衝上来,被衝进来的大师兄和二师兄制住。
众人缠斗起来,楚厘一个过肩摔甩开衝过来的一个男人,眼看那个叫小远的灵魂就要完全进入苏餚身体,楚厘一把将蜡烛踢翻,将苏餚的身体拉起来。
闭眼打坐施法的光头老人被中断,猛的吐出一口血,眼神阴狠盯着她,楚厘扯扯唇角,一脚踹过去将他踹翻在地。
她脚踩在光溜溜的脑门上用力碾了几下,「老秃头,恶毒有点限度,你徒弟想活我男朋友就得给你让位?小心死了下地狱,不,你这种人肯定会下地狱。」
「不如我现在让你感受一下地狱吧!」
她脚踩光头,揪住胳膊用力一掰,咔嚓卸掉一条胳膊,脱臼的胳膊软软掉在地上。
「啊啊啊啊——」
光头老人惨嚎一声,刚刚受伤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师父!——」
几个徒弟刚喊完,被二师兄们利索的卸掉胳膊。一时之间茅草屋内接连响起连绵不绝的惨叫声。
大师兄盘坐下,开始超度小远的灵魂。
老光头大叫着挣扎:「不要,不要超度他!我答应你们不用这小子的身体,你放过他!」
大师兄闭眼不动如山。
楚厘不屑,鞋底碾了碾地上光溜溜的头,「让你们再去害别人吗?这种恶毒的货色,还是早点消失为妙。」
老光头呜呜哭起来,「小姑娘,求你放了他,我不会再害人。」
「信你就有鬼了。」她看向苏餚,他趴在地上没动弹,双眼紧闭,看上去似乎伤到了,黑色的毛因为压到蜡烛烧伤一片。
楚厘蹙眉正想过去,老光头眼神阴狠,另一隻她没卸掉的手捏着一张符纸眼看就要落到楚厘身上。
突然,一道影子闪过,老光头惨嚎,楚厘立刻起身,黑色的符纸悠悠飘落在地上。
楚厘抬头,这一看她愣住了,惊呼:「阿白叔叔?」
面前的中年男人清瘦,面容清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线衣,正是楚厘以前烧给他的。
男人愣了几秒,「你认识我?」
其他人都看了过来,却看不到。苏餚也费力的睁开了眼睛,视线有些模糊,他用力眨眨眼睛,那道影子清晰起来。
立体端正的五官,神情柔和,嘴角一颗小小的颗黑痣,熟悉又陌生,将近二十年的时光,没有太大改变……
「喵?……」爸?……
他竟然没去投胎!……
男人低头看了过去,看了眼猫,随即移开了眼神又看向楚厘。
楚厘见他真的一脸陌生,完全不记得她,她心情一时有些复杂:「阿白叔叔,你忘了吗?我是小厘,小时候别的鬼欺负我,都是你护着我,后来你突然消失了,我等了很久也没见到你。」
男人神情微顿,摇头,「我不记得了。」
楚厘嘆气,「白水镇,能想起来吗?当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是什么都不记得。」
男人若有所思,「是吗?我已经飘荡很久了。你能给我讲讲吗?」
楚厘看了眼周围,「我们要回山上一趟,你跟我一起来吧,路上我给你讲。」
楚厘抱起苏餚,只见他愣愣盯着男人,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楚厘心感异常,苏餚认识?
原书果然是个废,什么都没讲细。和这个男人的过往也是原主记忆里的。
楚厘轻抚了下它身上烧焦的毛,它也没有反应,只是一隻盯着那个男人。
男人也感到诧异,「你为什么盯着我?」
苏餚想说话,然而他此刻只能发出猫叫。他移开视线,虽然一直在想着能见他一面,但此刻心情却翻涌的像海上的巨浪,咸咸涩涩,起伏不定。
大师兄和二师兄架起苏餚的身体,几人往外走,这会儿已是凌晨时分,镇上黑漆漆的,没一点光亮。
大半夜的大家都累了,只好暂时到镇里的一家旅馆先安排住下,旅馆很简陋,床很硬,然而实在太累了,楚厘躺下一会儿就睡着了。
苏餚倒是还好,就是身上疼,他看了眼楚厘,从窗口跳到树上滑下去,树下白色的影子坐在地上靠在那里。
男人见到一隻猫过来,有点惊讶,「你不睡吗?」
从他们的交谈中他大概知道,这隻猫就是那个昏迷的年轻人。
苏餚沉默了一瞬,摇摇头。
男人迟疑着问:「你认识我吗?」
苏餚望着这具莹白如玉的魂体,心里滞涩,他想摇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果然,能否告诉我是谁?我总觉得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男人说完又感慨的笑笑,「忘了你现在是猫了,那等之后吧。」
苏餚默然望着他,那张脸平静又温和,恍惚间他想起那天的事。
醉醺醺的男人粗暴的踢开地上的酒瓶,拿着酒往外走,年仅六岁的他想去拦住,被男人一把挥开,他跌坐在地上,后脑勺可在木製的柜子上,眼前冒着白光,男人指着他的怒骂:「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老子当初就应该把你送走!你剋死了你妈,就应该干脆把我也剋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