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承嗣没想到姜茉一句话把自己卖了,脸一沉,笑道:「妈,小茉不学也成,你看能不能给大姐打个电话,请她回来一趟,帮小茉扎几针?」
「那什么天元九针真能治好小茉?」蒋敏惊道。
陈承嗣点头:「我问了几位老中医,知道『天无九针』都说能。」
「那……」
「妈!」姜行绍突然打断道,「小茉不是想学天元九针吗,你跟外公说说,把针法给小茉让她自己学学看,毕竟、毕竟两人不合……」
「对对、」蒋敏拍着姜茉的手臂道,「还是自己学来得保险。」
姜茉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靠她自己,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学会,拖到年纪大了,再想要孩子岂不是更难,刚要张嘴拒绝,突然脚背一痛,右脚被陈承嗣踩住并碾了碾。
姜茉痛得差点没有叫出来,对上他阴鸷带着警告的目光,艰难地冲蒋敏点了点头:「麻烦妈了。」
「麻烦啥,我这就给你外公打电话,让小翠把针法送来。」
蒋老手里拿着姜凌柯让人送来的军报正在翻看,听王同志说蒋敏打电话来要「天元九针」的针法,冲他摆摆道:「给她送去。」
这会儿,他巴不得人人都来找他要呢。
王同志挂断电话,在他对面坐下,打趣道:「咋舍得了?」
「天元九针」对身体机里的治疗是方方面面的,哪个学医的不想得到它,当年蒋家老祖为了护住这针法,缩在宫里几十年不出,也没有躲过各方的毒手。
「小宓不是老祖,他们走的路不一样,老祖选的是守,所以路越走越独,越走越窄;小宓选的是公开教学,应的是煌煌大道。」
什么煌煌大道,王同志不懂,他只担心一点:「小宓号脉之准,袁教授和老院长都自愧不如,一手摸脉、一手施针,病因病理,尽在撑握,谁能达到这种程度?达不到,天元九针又能运用几成?这样一来,谁会信她没有藏私?」
蒋老放下报纸,捏了捏眉心:「小宓是现场教学,她藏没藏私,听她课的诸多医护人员再清楚不过。」
王同志憋憋嘴:「但愿吧。」
蒋老看他:「你不想把针法给姜茉?」
「我是觉得东西给的太容易了,他们以为是假的?毕竟,学『天元九针』也是需要天赋的。到时,再闹起来……还有,这针你藏了这么久,突然在小宓手里爆出来,在和人说你跟她不亲,谁信?」
蒋老摊开报纸,点着一行批语:「看到了吗,有了它,小宓跟我亲也好,不亲也罢,只要我不硬攀上去,日后就不会因我的身份受什么大波折。」
「救死扶伤,敬佑生命,甘于奉献,大爱无疆!」王同志惊喜道,「总·理给小宓的批语?」
「对!」听女婿的意思是会场上写的,那位出来后让身边的随行人员送去报社,这不,隔天就发表出来了,蒋老眉眼带笑道,「放心了吧。去,把针法给姜茉送去,省得她被陈家一激跑去边防找小宓。」
「光给她送吗?」
蒋老放下报纸,往身后的被垛上一靠,閒散道:「袁士绅、老院长、汪主任,凡是京市有名的老中医,都送。另外,送的时候跟人家说清楚,小宓号脉之准,不是他们能比的,让他们别嫉妒!」
王同志抽抽嘴角。
姜家书房里,姜凌柯跟巫家昱在下棋,谁也没说话,一边下了三盘,姜凌柯冲长子挥挥手:「看张妈房间收拾好了没,家昱今天住家里。」
「不用了,」巫家昱落下一子道,「我想去南锣鼓巷红旗胡同看看蒋老。」
姜凌柯抬头扫了眼墙上的表,放下棋子起身道:「那走吧,我陪你过去。」
姜行衍跟着出门道:「我开车送你们。」
下楼,才知道王同志来了。
姜凌柯看了眼他手里的紫檀小盒,问姜茉:「你又打电话跟你外公要什么?」
姜茉很怕他,从小就怕,闻言瑟缩了下:「天元九针的针法,我……」
姜凌柯摆摆手,知道是什么就可以了,剩下的话没有听的必要,他脚步不停地向外走道:「王同志,把盒子给她,你跟我来。」
就是这种、这种无视,姜茉委屈得瞬间红了眼眶。
姜行绍瞅了她一眼,看着姜凌哥的背影欲言又止。
陈承嗣的关注点一开始都放在紫檀小盒上了,一见姜凌柯要走,他的目光扫过姜凌柯身后的巫家昱和姜行衍,连忙追上道:「爸,这么晚了,你们去哪啊?我开车送你们吧?」
姜凌柯停下脚步看了眼表:「不用,小茉自小脑神精衰弱,你带她回家早点睡,休息不好,明天她又该头疼了。」
很是关心,陈承嗣满意地笑了:「唉,听爸的。」
巫家昱闻言,回头看了眼。
突然,姜茉衝出来道:「巫同志,我姐跟你在一个部队吗?」
巫家昱没理,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
「那你知道我姐喜欢谁吗?」
陈承嗣脸色一变,一把拽住姜茉的胳膊喝道:「你疯了?!」
巫家昱在姜凌柯身旁坐下,透过车窗又扫了陈承嗣一眼:「姜医生喜欢他哪一点?」
姜凌柯懒懒地抬手捏了捏眉心,很是随意道:「比你白。」
巫家昱噎了噎。
姜凌柯轻哼了声,跟开车的儿子道:「把姜茉的嫁妆单子公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