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行过针,姜宓按着他手上的睡穴稍加用力,没撑几分钟人就睡着了。
给他盖好被子,姜宓看向华升。
华升忙把手腕递了过去:「姜医生,我躺在床上,你也给我扎几针,然后按几下睡穴吧?」
吕莹在旁忍不住「扑哧」一声乐道:「华同志,哪有人还没诊脉就要扎针的?」
「我是羡慕老雷睡得快,你都不知道,自从伤了后背,我就没睡过一天舒坦觉。先前是后背疼、胸闷,现在胸不闷了,后背的伤也结痂了,好嘛,开始痒起来了,我天天恨不得伸手挠几下,再狠狠地抓几把。」
姜宓收回手,偏头跟何穆道:「明天可以安排他出院了。」
华升一听激动坏了:「姜医生,我没听错吧?」
「嗯,不过药不能停。」因地·雷爆炸衝击而引起的内臟损伤,还需要药物调理,后背也要继续抹药。
「哈哈……今晚跟明天有什么区别,何医生,走,咱们现在就办出院手续。」也不要扎针给他按睡穴了,华升伸手揽住何穆的脖子,兴冲冲地出了门。
那劲大的哦,何穆挣了几下都没有挣开他的手,由着他一步步带去了护士站。
吕莹看得瞠目:「姜医生,不让他再等一晚,你给施针调理下五臟?」
「你看他那样,等得了吗?」姜宓淡定地收起银针,背起医药箱,示意吕莹帮她拿上大衣帽子手套去隔壁,「行了,别担心了,心情好,比扎针、吃什么灵丹妙药都强。」
罗毕听着隔墙的动静,早等得不耐烦了。
「姜姐姐,你怎么才来呀?」姜宓带着吕莹一进门,他就嚷开了。
姜宓冲一旁的邬常安点点头,先过去给罗毕号脉、双足施针。
「姜姐姐,你听隔壁华大哥是不是要出院了?我什么时候能走啊?」
出院手续办好了,华升在收拾行李。
姜宓收起银针,转身给邬常安号脉道:「出院你回哪去?」小傢伙又不像华升已经结婚,家属随军在这,回去有人照顾。
「回宿舍啊。」
「让同屋的战友给你打饭、倒尿壶?」
罗毕:「……」
姜宓等了半天,没听他再吭声,扭头一看,好嘛,气哼哼地躺下睡了。
邬常安当初是弹片扎进胸口,开刀取出,胸骨是打开的,要想养好最少得半年。
不过也可以出院了,回家养,中间药不能断。
看过四人,姜宓去了张卫国的病房,他是风湿性心臟病,得多次施针。
姜宓给他施过针,调整了下药方,跟吕莹出了住院部,直奔军区诊疗室。
何主任正站在诊疗床旁给人号脉,一见她来,忙招了招手:「小姜,你来看看,小谢这情况能不能用『天元九针』?」
走近了,姜宓才看清床上躺着的人——谢思雨。
除了双膝有着很严重的寒症外,她还患有强直性脊柱炎。
强直性脊柱炎主要根源是免疫力太差。
她给牛娃治疗病毒性重症肝炎,第一步也是想法设法地提高他的免疫力,原则上来说,谢思雨的情况确实可用「天元九针」。
「九九八十一根银针,您找人打好了吗?」姜宓放下医药箱,一边问道,一边伸手扣住谢思雨的手腕给她号脉。
「打好了、打好了,你看看,下午刚送来。」何主任说着,拿酒精棉球仔细擦擦手,端起个银白小盒给她看。
姜宓曲指弹了弹那小盒:「何主任你银子很多嘛?」
装针的小盒都是用银子打制的。
「嘿嘿,这么好的针,不配个好点的盒子,我都替它们委屈得慌。」
姜宓抽抽嘴角,取片酒精棉擦擦手,捏起一枚枚银仔细针查看:「打得不错!」
「那是!」何主任自得道,「专门找的老手艺人,他九岁学制针,今年八十有一,整整72年,每天不是在拉丝、修饰,就在研磨、抛光,手里眼里看到的都是铜啊、锡啊、银的和製成的一枚枚长针、短针。」
姜宓点点头:「合不合用得试试才知道。」
说罢,看向诊疗床上的谢思雨。
谢思雨笑道:「姜医生,下针吧。」
这套银针,最长那根10.9厘米,最短1.6厘米,最粗0.5毫米,最细仅有0.2毫米,有针头带有细细一点微小的倒刺,还有的针头似一朵梅花有四五个针尖……
整体跟他们现在用的银针有着本质的区别,第一次用,姜宓倒底是迟疑了。
想了想,她一把撩起自己腹部的衣服,拿起那枚最长的银针朝穴位扎去。
何主任眼见那根针慢慢扎至中部,心下直哆嗦,问出的话都是颤的:「怎么样?什么感受?」
吕莹、贺兰兰等人亦是紧张地盯着姜宓扎针的手。
「有一点热热的。」姜宓鬆开捏针的手,等了会儿给自己号了下脉,这穴位是通便的,她有点上火,袪火效果不错,想来等会儿回去上大号不会那么难受了。
针没拔,姜宓接着又从小银盒里捏起一枚,扎向另一个穴位。
所有针试过后,心里有了数据,姜宓这才朝已经坐起来观看的谢思雨挥了下手,示意她躺下。
接过何主任帮忙消过毒的银针,姜宓开始给谢思雨施针,一边扎,一边问她感受,若是听到跟她自己扎针时的感受不同,姜宓便会暂停一会,号脉等针效的反应起来,确定没问题,再扎下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