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来了?」燕閒讶异,抬手往下压做了个高高坠下的动作,「就这么直接掉下来吗?」
梵清点头:「那时我眼看着你踏入虚空,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但想着燕幸的话到底不是很安心。就在我盯着你飞升后合拢的虚空看的时候,有一个瞬间,有极小的漩涡在空中闪现,速度极快消失只在霎时间,当时在场的人里除非有你我这般的修为,因是无人再能发现的。」
燕閒没办法把这个情景和自己的经历对上号,她的记忆就停留在雷劫结束,金光洒下,飞升成功的那一个时刻,再一睁眼,就无缝对接上了百年后的自在峰。
梵清又道:「我抬头就发现你本已经消失的命星突然又出现了,而且极为黯淡,直坠而下……我就追过去了。」
燕閒瞠目结舌,觉得自己简直在听话本:「然、然后呢,真的有星星吗,星星落下,萤光闪烁中变成了我的身体?」
梵清瞥她一眼:「想什么呢你,我追到地方,就看到一个硕大的坑,然后我挖了数百尺深,把你从土里刨出来了。」
燕閒:……
这一点都不小仙女。
梵清才不惯着她这个小仙女:「我把你挖出来一看,没气了,就剩个壳,我就把壳冻起来了。」
燕閒横眉竖眼:「什么壳!本仙女这么绝美的身体能叫壳?」
「为了你这个绝美的身体,我可是被雷追着劈了整整两年。」梵清慢悠悠喝茶,「太亏了,燕幸也没给我结酬劳,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挑个日子自己给了吧。」
燕閒:……不愧是你。
不过她也听出了梵清的话外之音。
燕閒皱眉:「你受伤了?你的修为掉那么多和这事情有关係?后来发生了什么?」
「当时是受了点伤,但是伤得并不算重,只是稍稍修养就好的小伤。追着劈的雷也突然有一天就消失了。后来……」梵清沉吟,「我去找燕幸,发现燕幸不见了。我觉得他瞒了我很多很多,只告知了我一点他需要的细枝末节。」
燕閒看着手里毫无动静的玄天秘竹印也找不到丝毫头绪。
梵清继续道:「当时我认为你应当还没死,只是神魂脱离。神魂脱离肉.体之后只能短暂存续,而你是绝不会夺舍他人的人。所以我令人搜集了那个时间左右,死而復生之人的资料,一无所获。我又料想以你的性格,借用他人身体復活后短时间内定还是会以那人的身份生活,以免在未知的情况下落入他人步好的陷阱。所以我开始边找边等,却等了一年都毫无动静。于是我又开始怀疑你会不会掉入了秘境亦或小世界……」
「……所以你进了苍龙秘境成了魔尊!」燕閒恍然大悟。
梵清颔首:「是,入那苍龙秘境是意外,没有在那里找到你我便很快离开了,至于成为魔尊则是秘境里那方人自作主张的崇拜和供奉,我并不知情。」
「可你之前怎么又会突然回了秘境?」燕閒问。
梵清含笑看她。
燕閒想起来了:「啊!我的剑气!」
那会儿她给魔族的大首领枭了首,血撒了一地,也泼到了身旁那大萨满的权杖上。说起那权杖……难怪燕閒看那权杖上的宝石总觉得眼熟。
梵清点头:「没错,我入那方秘境的时候把追着我劈的雷劫也带了进去,他们那个种族的大首领正好前来查看情况,结果被劈成了焦尸。那枚宝石是给他继任者的补偿,没想到后来被做成了权杖。」
一团乱麻好像顺着脉络被逐渐梳理开来,燕閒觉得眼前的迷雾似是揭开了些。
她想了想又问道:「后来占据你身体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她虽这么问着心里却也有了些猜测。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梵清笑道,「大概是有什么东西顺着天雷造成的伤口入侵了我的体内,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的行动。我寻你寻了三十余年,没有得到分毫线索,这个东西开始尝试改变我的认知,让我放弃寻找你。这让我意识到了它的存在……」
梵清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这让我更确定你还活着。不过这东西不好对付,和它抗争就会不断消耗自身的修为。你不在,我担心自己一旦失控会造成不可挽回的过错,于是就彻底闭关不出,直到再次感受到你的剑气。」
燕閒替他补充道:「……然后你来秘境寻我,马前失蹄被它彻底占了意识。」
梵清笑着落下一子,摇了摇头:「不,我是故意的。既然已经找到你,我还同它斗什么。」
燕閒在就代表着制约之剑在,从认出燕閒那一秒,梵清就定下了彻底解决隐患的计策,选择了放手一搏,交给燕閒来除掉这个盘踞在他脑中的玩意儿。
他对燕閒有着绝对的信任,就像燕閒也绝对信任他一样。
燕閒也一下子意识到了一件事:「那你的反噬……」
「是。虽然尽力控制了,没有造成真正的伤亡和无可挽回的损失,但到底是让那么多人受了无妄之灾。这是我做下的决定自然由我自己承担反噬。」梵清坦然一笑,竟是对那失去的修为毫不可惜。
讲到这事情就差不多都理顺了思路,燕閒也有了她自己的猜想。
兄长燕幸不知道从哪里又是如何得知了她飞升会出问题的消息,所以他未雨绸缪找了梵清帮忙,而梵清则是因为插手帮忙也一同被贼老天记上了小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