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斐双眼一亮,徐徐笑了出来:「我现在下去。」
……
楼上,露台。
天气有些阴,洛时抚了抚左腿,没有说话。
温意舒则在紧盯着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拼命遏制着心中的怒火:「我要带斐斐离开。」
洛时身影僵硬,不到半秒已经恢復如常,垂头轻笑一声:「温先生说,你要带几天后即将成为我妻子的人离开?」
「妻子?」温意舒声音低哑,「洛时,你真的有当斐斐是你的未婚妻吗?你不过当这是一场游戏而已,这世上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
洛时的手指顿了顿:「哦,是吗?」他缓缓抬头,眼神里满是讽刺,「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初这场游戏,温先生也曾经参与其中吧。」
温意舒脸色苍白地望着他。
「还有,」洛时垂眼,声音逐渐阴冷,「结婚的请帖已经发出去了,温先生应该也收到了,这件事,谁也阻止不了。」
「洛时!」温意舒的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似的,「你真的以为自己做事天衣无缝?当初我做错了事情,可斐斐那么好的女孩,她又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可她喜欢的人,却是算计她最深的那个,甚至差一点就把她毁了!」
洛时指尖轻颤着,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失态,死死抓着轮椅侧。
温意舒低笑一声,嗓音嘶哑的厉害:「洛时,你和斐斐订婚那天,也是洛菀难产的日子吧。」
「斐斐和我说,那晚,你们很早就休息了。」
「可是,你告诉我,在医院陪着洛菀待了一整夜的你,怎么和斐斐一起休息?」
「温意舒!」洛时眼神顿时变得阴鸷,攥着轮椅侧的手指指骨因为用力而颤抖。
温意舒的眼眶突然红了,声音微哽:「斐斐提起你时,满心满眼都是笑,可是,你,她最喜欢的你,却在订婚夜,为了洛菀、为了让她名声扫地,故意安排别的男人进了她的房间……」
「啪」的一声清脆响声,在露台的楼梯转角处响起。
露台上的二人短暂的死寂后,几乎同时转头。
穿着一袭浅香槟色曳地婚纱的女人正在那里,肩头半露,露出精緻的锁骨。她一手提着梦幻的宽大裙摆,另一手中镶着碎钻的王冠掉在了地上,黑色长髮烫卷披在肩后,眼中还残留着几分欢喜,此时却僵住了,脸色苍白,眉眼怔忡,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姜斐。
洛时望着她,第一次,眼中明显的慌乱。
温意舒也呆住,久久没有说话。
最终,姜斐轻轻提着裙摆,走完最后两层台阶,婚纱摇曳着,一直停到洛时面前。
「洛时。」她低低呢喃着他的名字,「张姐说你在露台,我原本只是想上来问你,好看吗……」
洛时喉咙紧缩。
「可是现在,」姜斐轻轻笑了出来,眼圈通红,「洛时,洛菀难产的那天,我们订婚的那天,你到底在哪儿?」
洛时身躯紧绷着,脸色死白,一言未发。
姜斐追问道:「那晚,进入我房间的人,究竟是谁?」
洛时定定望着她,手开始不受控的颤抖着。
姜斐的笑逐渐敛起,眼中一片死灰:「你胸口的伤,又是怎么来的?」说到这里,她嘲讽地看着他,「该不会是你自己刺的吧?」
「这场游戏,真的有这么好玩吗?」
「是不是看着我被耍得团团转,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的喜欢上你,你很有成就感?」
洛时目光紧缩,心臟像被人拿着匕首一下一下的戳弄着,疼得他腰背蜷缩着,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女人:「姜斐……」
姜斐却突然后退开来,避开了他的手,脚步被裙摆绊到,剧烈踉跄了下,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泪,最终还是砸了下来。
「为了洛菀,才接近我的吧?」她呢喃着,「难怪……订婚典礼上你头也不回的离开,就连订婚戒指,都是不合适的。」
姜斐低头,仔细地望着右手的戒指,轻轻抚摸着:「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不合适……」
洛时满眼惊恐地盯着她的动作。
下秒,姜斐将戒指摘了下来,蹲下身放在地上:「洛时,我们取消婚约吧,我不想嫁你了。」
第19章 恋姐狂魔19
天阴沉沉的,露台上一片死寂。
洛时死死盯着地上那枚孤零零的戒指,脸色惨白,眼眶却充血般通红,抓着轮椅侧的手不受克制的颤抖着。
她说,她不想嫁给他了。
就像那个噩梦成真了,不同的是,那道为他撕开黑暗的光,熄灭了。
被他亲手毁灭的。
姜斐再没有说话,苍白着脸绕过洛时,朝楼梯口走去,神色木然。
洛时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只抓住了一缕凉风,婚纱裙摆轻轻蹭过他的指尖,擦手而过。
他的手仍僵在半空,没有收回来,指尖阵阵冰凉,喉咙克制不住的疼涩。
温意舒朝前走了两步,声音沙哑而嘲讽:「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洛时没有应,只是定定望着那枚戒指,面无表情。
「洛时,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手。」扔下这句话,温意舒转身追着姜斐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
洛时仍坐在轮椅上,沉默了很久,才推着轮椅行到戒指旁,左腿的剧痛开始无法忍耐,轻轻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