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叙一听, 感觉景渊说得很有道理,考虑得很周到,但如此熟练的动作……看起来实在很像是两人在一块儿做坏事做惯了。
时叙摸摸鼻子,问道:“那他偷偷摸摸地在里面干什么?”
“他确实是在看垃圾桶,没骗您。”景渊回答。
时希戴上军用手套, 把祁家搁在后院的两个垃圾桶翻了个遍, 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包装, 这些东西连包装纸都没拆开,便被祁家的主人厌恶地扔掉了。
时希把东西翻了出来,又一一装回垃圾桶,他脱下手套,一并抛入垃圾桶内。时希在两个垃圾桶前站了一会儿,看上去悲伤而郑重, 过了半晌, 他胡乱抹了抹脸,转身走到围墙边。
“时希, 手给我,我拉你上来。”景渊骑在墙头, 尽量弯下身子, 伸长手臂, 与时希互相抓牢对方的手腕。在时希跃起的同时,景渊使劲, 顺利地帮助时希够着了围墙顶。
时希和景渊依次从墙头跳下, 时叙打量着灰头土脸的时希, 说:“雄父要是知道了你半夜翻墙到雄虫家里,那你的腿估计很难保住了。”
“那我就不要了。”时希的声音听起来清醒了许多。
时叙当然不可能告时希的状,他无奈道:“所以,你大晚上爬人家院子干什么?”
“看垃圾桶啊,”时希恹恹道,“他果然把我这几天送的东西全扔掉了,之前的应该早扔了。”
时叙动了动嘴,似乎是想发表一个评论,可他还没出声,时希就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摇晃着说:“求你了,毕竟是亲兄弟,这时候别跟我说‘活该’了,成不成?”
时希一边说,一边拉开飞艇的后门,钻了半个身子进去道:“你俩能送我回家吗?我想躺后座,回想一下我美好的初……”
时叙和景渊只看见时希做出了一个“恋”字的口型,而时希的声音被连环爆炸的巨响完全吞没。
冲天的火光、大地的震感、鼎沸的人声、白昼般的黑夜、横扫而来的冲击波……
飞艇的玻璃窗霎时爆裂,碎片炸开,如尖刀划过时希的脸颊。时希的脸上顿时多出三道口子,鲜血一滴接着一滴落下来,但时希顾不得那么许多,他粗鲁地抬起袖子,擦了一把脸,飞快地从后腰抽出枪来,对时叙和景渊喊道:“类虫族!”
大爆炸带来的暂时性耳鸣使人听不清声音,可时叙和景渊依旧迅速领会了时希的意思,他们同样抽出自己的配枪,一刻不停地奔向爆炸发生地。
混乱的街道,四散的人群,唯有时叙、景渊和时希,逆着人流而行。
大爆炸发生在一栋大型商城里,那儿仅仅与祁家隔了两条街。在那家商城里,二楼一整层全是卖珠宝的,那些个亮闪闪的、看上去就显贵气的东西,往往最受雄虫的喜欢,不管买得起买不起,雄虫逛街时总是爱去看几眼的。
在堵得乱七八糟的大街上,有的汽车直接被掀翻,有的车撞在一起,有的车冲进了街道两侧的店铺里,还有幸运的只是被炸碎了玻璃,车主正在里面徒劳地按着喇叭……
时叙一行人匆匆穿过马路,争分夺秒地跑向冒着滚滚黑烟的爆炸发生地,虽然可能来不及截住类虫族了,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就必须竭尽全力,最大限度地提升抓捕类虫族的可能性。基于这一原因,时叙等人并没有停下来去察看无辜路人的情况,可他们身上的军礼服太过扎眼,已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们,纷纷大喊着要求帝**人及时提供保护与救助。
时希充耳不闻,一路往前,时叙跟着他后面,也只当没听见群众的喊话,而景渊落在最后,他已经拨通了军部的电话,联系上了安全科和保卫部的负责人,他简单说明了情况,替人民群众表达了目前的需要,而后便由两位负责人组织具体工作,并向相关工作人员下达指令。
高楼大厦在爆炸的洗礼中失去了主电力供应系统,而爆炸的冲击波及太远,附近的商家店铺同样无一幸免。原本灯火辉煌的繁华景象已不复存在,两条街上皆是黑漆漆一片,再加上四周迷漫的灰尘与烟雾,一丝月光都透不进来。
等时叙一行人赶到摇摇欲坠的商城门口时,只剩下一块悬挂在半空中要掉不掉的荧光屏幕,类虫族早就没了踪影。尽管类虫族的科技发展水平低,但他们偏生为了抢虫族的雄虫,把空间跳跃技术研究得炉火纯青,逃跑起来格外方便。
况且,类虫族所在的幽蓝星球和虫族主星曾经是“兄弟星球”,两颗星球同频率的磁场振动使得宇宙弦的搭建难度大大降低,这个天然的优势也帮助类虫族顺利地攻克了“空间跳跃”这一难题。
类虫族自知打不过虫族,因此,前来强抢雄虫的类虫族雌性历来不进行正面对抗,始终贯彻落实他们的“抢完就跑”策略。这个办法怂是确实怂了点,但胜在有效,这么几年下来着实给虫族带来了令人头疼的麻烦。
刚刚遭遇了大爆炸的商城恍若风烛残年的老人,在风中颤颤巍巍的,貌似随时都有轰然倒塌的危险。看此情形,往里冲就是不要命了,景渊赶紧拦住时叙,时叙便拦住时希,三人均在门口停下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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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虫族之攻无不克请大家收藏:(搜猫阅读soumal)虫族之攻无不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商城里仍然有未灭的火焰在烧,站在门前,明显可以感觉到蹭蹭蹿出的热气。这种级别的大爆炸之后,商城中很难留有活口了,时希愤愤地跺脚,身为上次类虫族袭击事件的主要调查员,假如他早点获得进展,或许便能避过今天这场灾难。
这时,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救护飞艇跟随警方的飞艇逐一降落,井然有序地展开了救援工作。
时叙、景渊和时希隶属军部系统,按理来说,有权拒绝向警方做汇报,但由于他们三人算是最先到达事故现场的,因此,他们还是在年轻警察友善的“军警一家”的表态下,完成了一份详细的笔录。
时希是第一个做笔录的,做完之后,他便默默站在一边,将地上的一颗石子踢来踢去。时叙和景渊做完笔录,找到了精神萎靡、蹲在马路牙子上的时希,三人一同返回祁家,去取碎了窗子的飞艇。
“先回去吧,”时叙安慰地拍拍时希的肩膀,“等他们整理好伤亡情况和线索,自然会交到军部的,到时候你可以仔细分析。至于现在,你需要休息,今晚到我家住吧,你的飞艇明天也该送修了。”
时希拖着步子,懒懒地走在时叙身边,他觉得有些累,但很清醒,可他的大脑里又是空荡荡的,弄得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没喝醉。
三人一起走回祁家的后门,坐上飞艇。景渊负责驾驶,时叙坐在副驾驶位上,时希一个人占领了后座,靠着靠背,“咕嘟咕嘟”灌水喝。
飞了足足半个小时,时叙等人终于到了家。大概是因为航行中轻微的颠簸太适合睡觉了,所以时希不知何时躺倒在宽敞的后座里,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时叙和景渊交换了一个眼神,很有默契地决定不叫醒时希。他们下了飞艇,时叙打开后座的门,景渊探进身子,打算把时希抱出来。
虽然说是说时希和时叙差不多高,但毕竟还是高了两公分的,而且时希算是雌虫中的标准身材,体重比偏瘦的景渊重了十来斤。时叙绝对抱不动时希,只能由景渊来。
然而,景渊一接触到时希的身体,就皱了皱眉头,紧接着他将手背贴在时希的额头上感受了几秒,看向时叙道:“雄主,时希发烧了。”
“发烧?”雌虫向来很少生病,在时叙的印象里,时希发烧的次数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估计是这几天太累了,今晚让他好好休息。”
现在超过了晚上十点,时叙猜想桃浪和裴伊应该已经把时谨哄去睡了,而他们俩自己估计也要睡着了。因此,时叙没有敲门,而是自己刷卡开门,然后他帮景渊顶住大门,方便景渊把时希抱进来。
今天没空再去收拾客房了,景渊便把时希抱进了次卧,次卧一直都是时家的仆人来打扫的,所以十分干净,随时可以住人。
时叙打湿毛巾,亲自给时希洗了一把脸,景渊则三下五除二把时希的衣服扒了个彻底,只留下一条内裤。接着,景渊慢慢地把时希放倒在床,抖开蓬松柔暖的被子,将时希盖得严严实实的。
“家里有没有退烧药?”时叙看着时希烧得潮红的脸颊,不太放心地问。他固然知道雌虫的自愈能力很强悍,但见到自己的哥哥少有地表现出如此虚弱的一面,时叙不由地感到担忧。
景渊前几天才给家里补了一次家庭常备药,是以肯定道:“有,就在医药箱里,我去拿。”
景渊下楼去拿药,时叙便坐到床边,将敷在时希额头上的冷毛巾翻了一面。时叙很少这样认真细致地审视时希,尽管时叙总是笑话时希自恋,但今晚一看,不知是灯光太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饶是与时希相对了二十多年的时叙,也不得不承认时希的俊美。
从小到大,时希可是追求者不断的。他出身于时家,长得又好,无论雄虫往哪个方面看,都难挑出他的毛病来。但是,时希似乎一直对雄虫们没有太大兴趣,不然祁宣也不会是他的初恋。他这个头一回谈恋爱的年龄放在雌虫堆里看,真心算是开窍很晚的了。
其实不用景渊说,时叙本身就能看得出时希喜欢祁宣,然而,时希非要不明不白地把人推开,难为自己,又难为别人。
有时候,人无疑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分明晓得把事情藏在心里累得慌,却硬要藏着掖着,不肯大大方方说出来。明知道把事情摊开,开诚布公地谈一次,便能解决问题,却仍旧固执地不说,仿佛自己一个人撑下去就能显得格外伟大。
时叙想到这里,被景渊开门的声音打断了思路。景渊泡了一包退烧冲剂,对雌虫而言,这种冲剂比打针更有效,只不过雄虫一向最讨厌各类冲剂,因为它们通常相当苦。
果然,时叙一闻到空气中飘散的味道,立即侧过头躲了一下。景渊揉了揉时叙的肩膀,体贴地说:“您去卧室等我吧,我给时希喂完药就过去。”
时叙不适地吸了吸鼻子,点头道:“好。”
时叙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件事自然是看看小虫崽。时谨白天精力充沛,晚上睡眠质量也超好,他此刻正抱着景渊给买的小熊娃娃,在摇摇床里睡成了一滩。
没错,时叙观察了好几回,终于确定了自家幼崽睡着后会像摊饼一样自己摊开身体,那时整个占地面积将变成他没睡时的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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