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事情, 无论真假, 景渊都会无条件地相信时叙,唯独这件事,他做不到。
时叙第一次踏上战场, 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带着未经测试的武器, 奔赴生死难料的境地, 一旦祁宣制造的武器不起作用,所有敢死队员皆只能遭受白金人的无情斩杀, 他们连用来还击的武器都没有, 连一丁点儿希望都没有。
光是想想敢死队失败的可能性, 景渊便觉得心慌得无以复加, 他知道自己无法承受那样残忍的结局。他不能失去时叙,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时叙去冒险,去到那样非生即死的险境。
景渊后退一步,挣开时叙的怀抱,他深深地端详着眼前充满朝气的雄虫,正色道:“时叙上尉, 你不能成为敢死队的一员, 我不能允许你参与这次的任务。”
“……你什么意思?”时叙看着一脸严肃的景渊, 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雌君并不是在对他撒娇, 而是认真地准备阻止他执行敢死队的任务, “我抽中了签子, 我已经是敢死队的成员了, 我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就算你是总指挥, 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干涉抽签结果吧。”
“我不会让你去的。”景渊笑了一下,他注视着时叙,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时叙被景渊唇边的笑弧激起了些许怒意,他冷冷道:“你无权这样做。”
景渊眉梢一挑,笑道:“时叙上尉,你不要忘了,除去雌君这一身份,我还是康伊的最高指挥官,而你毕竟是一名雄虫。事实上,我不仅可以不准你参加敢死队的任务,还可以直接将你送回虫族主星,彻底剥夺你参与康伊战役的机会。”
“景渊,对我来说,你是我的雌君,这一身份优先于其他。倘若你还想保有雌君的身份,那就不要再这样和我说话。”时叙瞪着景渊,提高了声调,可是景渊身为高级军官,自然释放的强势气场足以将时叙完完全全地压制住了。
“在战场之上,雌虫是受到保护的。”景渊的笑容未变,他满不在乎地说,“您想要免去我的雌君之位,恐怕还得等到康伊星球的战争全部结束,谁知道那要多久?一年,两年,三年?说不定,过一会儿,您自己就能想通了,我完全是为您好。”
景渊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态度对时叙讲话,时叙看着面前显出上位者姿态的景渊,终于切实地感觉到,自己和景渊之间相差巨大的军衔等级。在生活之中,景渊是他的雌君,处处要听他的话,但到了这里,景渊是他的长官,作为下级,他必须服从景渊的命令。
“你举行了抽签仪式,但是,你现在又想改变最终的结果,那你为何不直接自己选出一支敢死队呢?反正你是最高指挥官,我们都得听你的,你不满意,想改就能改,那抽签还有什么意义?反正你才是规矩。”时叙道,“景渊,如果你是在担心我一去不回,那压根没有必要,你为什么只想着失败,而不想想我们能成功完成任务、顺利返回呢?”
景渊有些无奈地摇头道:“我该说您什么好,天真?您以为打仗有那么容易吗?生死不过一瞬,战争之中,死亡比吃饭喝水更简单,一眨眼的事情!战场上容不下弱者,您或许不算很弱,但真的没有那么强。”
时叙向来最讨厌别人把他和弱者挂钩,不过换做别人说这话,他大约是不会计较的。时叙一直认为这是很多人对雄虫的偏见,他知道这种偏见根深蒂固,一时改变不了,而他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证明自己。
但是,听见这话从景渊的嘴里说出来,时叙不免难以置信地看向景渊,他的脸上浮出讶异与气愤互相交织的复杂情绪,他抿紧了双唇,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景渊看着时叙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其实很想把年轻的雄虫抱进怀中,小心安抚。据说雄虫都喜欢被哄,却不知道时叙是不是哄哄就能好。
景渊在心中叹气,但面上的表情如故,他连续地倒退了好几步,冲着时叙勾勾手,笑容带着些痞气,挑衅地说道:“这样吧,假设您能打赢我……哦,不,那对您而言太难了,我们改一改,只要十招之内,您不输给我,我就让您加入敢死队,绝不干涉,怎么样?”
时叙没想到景渊居然预备同他动手!
时叙盯着景渊的眼睛,站在原地没动,这样咄咄逼人的景渊使他感到陌生。时叙半天没有反应,他既没有做出进攻的姿态,也没有摆出防御的架势,而景渊不再等待,他的拳头直冲时叙面门而来!
时叙不躲不避,他坚信景渊不可能真的攻击他,可是他错了!
景渊的拳头又重又硬,半分力气没收地落在时叙的脸颊上,时叙的头顿时被打得偏向一边。时叙的额上暴起青筋,他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再抬起头时,他的双目中满是赤红之色。
景渊站在一边,他无动于衷地甩甩手,说:“你痛不痛啊?我的手都痛了。你这样消极应对可不行,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景渊一说完话,不待时叙喘口气,就再次逼上前来。
时叙总算信了景渊是动真格的,他立马举起手臂格挡,与此同时,出拳欲攻景渊腰侧。景渊并没有被时叙的攻势挡住去路,他一个闪身,化拳为掌,制住时叙的胳膊,另一只手随即摸上时叙的屁股。景渊的手劲很大,时叙被他抓住,动弹不得。景渊自然舍不得将时叙硬生生地摔在地上,所以他扭身一转,面向床铺,一个用力,轻轻松松地把时叙翻了个面,扔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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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虫族之攻无不克请大家收藏:(搜猫阅读soumal)虫族之攻无不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时叙整个人在空中旋了半圈,脸朝下,跌进大床里。
尽管床铺柔软,他的脑袋仍旧被晃得一阵眩晕,他咬牙想爬起来,却被景渊死死按住,无论如何挣扎,那双胳膊都跟铁箍似的,紧紧束缚住他。
雄虫的力量与雌虫的差距太大,时叙吃痛,肌肉不自觉地绷得更紧,他的斗志未消,还反手扯住景渊的手腕,企图反抗。
景渊看着眼睛红红的雄虫,心里早被心疼填得满满的,不过,他依旧不断地加大力气锁住时叙挣动不已的身体,接着他一个跨步,骑在了时叙的腰上,把整个雄虫压实了。时叙确实很好,但还不够好,景渊便是要挫一挫时叙的锐气,免得时叙没个轻重,什么危险都敢去闯一闯。
景渊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摸出一副手铐来,只听“咔嚓”两声,他便把时叙的双手反在身后,铐了起来。他微微俯下身,凑在时叙的耳边道:“其实这个手铐是拿来给您玩的,玩我的,没想到竟然是您自己先用上了。”
“放开我!景渊,你怎么敢这样做?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够你死上几百次了!”时叙已经发现挣扎毫无用处,他涨红了脸,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隐约的愤恨。
从小到大,时叙从未被人如此对待,他是雄虫,又生在时家,谁见到他不是毕恭毕敬的,就算是雄虫,也要忍让时叙三分。长大之后,时叙能不养成多数雄虫的骄纵任性的性格已是不易,他万万没有承受如此过分的对待的隐忍之心。
景渊不理会时叙,他反过来,撕开宽而紧的军用胶带,一圈圈地绑住时叙的双腿。时叙趴在被子上,半边脸埋在枕头里,不再反抗了,他毫无动静地由着景渊用胶带将他缠得动弹不得。
“好了,时叙上尉,你没法跑了。别担心,我会找人顶上你的空缺,肯定有人自愿的。”景渊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他坐在床边,想要理顺时叙有些乱的头发,然而时叙扭来扭去地躲着景渊的手,不肯让他摸,景渊叹口气,只能作罢。
时叙把头扭向另一边,一蹭一蹭地往床沿挪动,拒绝搭理景渊。
“好了,我不碰您,您也小心些,等下手腕磨破了皮,还不要自己疼?”景渊收起了适才放肆的言辞与态度,他抚摸着时叙被铐住的双手,温柔地说,“委屈您先这样呆一会儿,等我回来,再松开您,到时候我随便您怎么出气,好不好?您的脸还痛不痛?我刚刚打重了。”
时叙干脆闭上双眼,无视了景渊的声音和动作。
“我很抱歉……”见时叙始终不给回应,景渊也没了法子,他轻声道,“我该走了,我会锁好门的,希望您不要做无用功。”
时叙依然没有一丁点反应,景渊再次叹气,他站起身来,快速而娴熟地套好军装。他又看了看时叙,而后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这时,时叙蓦然出声道:“你为了一己私心,改变敢死队的抽签结果,违背军规。若是这一次的敢死队当真全军覆没,那你便害死了一个本不用牺牲的士兵。景渊少将,你对得起自己的军衔吗?对得起那一万名信任你、尊敬你的士兵吗?”
景渊停了脚步,但没有回过身,他抬起手,缓慢地拂过自己胸前的名牌与肩上的少将星徽,他沉声道:“当然对不起,我愧对我的军衔。”
景渊的声音很小,声调很低,他像是在回答时叙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景渊给时叙的缺席找的理由是,时叙之前受的伤没有完全康复,参加敢死队的这次行动很可能会阻碍任务的进展。
由于时叙是B12分队的指挥官,所以B12小队必须从中再出一个人,填补时叙的空缺。队伍之中,先前那名同时叙说过话的雌虫中尉果断站了出来,他自愿代替时叙加入敢死队。
军事基地的大门前,一百名敢死队员已经列队站好。景渊站在最前方,神情肃穆地望着这一百名携带着新型武器的士兵。只要他们踏出基地大门,那种未必有效的武器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生与死已经无法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
按理来说,身为总指挥官,景渊此时应当说一些鼓劲打气的话,但他不想说,也说不出口,因为那些并不是真话,在战场上,乐观精神一点用处都没有。
景渊的声音毫无起伏,他慢悠悠地说:“你们还有什么遗言要留吗?现在不说,可能永远没有机会说了。”
士兵们默不作声,只是更加用力地挺起胸膛,挺直腰杆。
“既然如此,”景渊左手一挥,指向大门之外,“去吧,是死是活,去了便知!”
“是!”士兵们个个扯起嗓子吼道。他们抬起右手,中指指尖轻碰军帽帽檐,敬礼的动作既整齐又有力度。
礼毕,敢死队领头的士兵发出指令,全员向后转,井然有序地离开虫族的军事基地,登上小型战斗舰,朝向白金人的军营而去。
景渊一直看着那艘战舰远去。直到黑色的战斗舰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景渊才回到监控室,以便指挥敢死队接下来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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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天的第二更,么么哒妹纸们,晚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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