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天涯 第655章 赌书消得泼茶香

《菊》

偏开萧索九月中，不让百花半分浓。

埋骨隆冬三尺雪，依旧凌寒斗北风。

“怎么样？”刚一写完，林雨辰便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字还是好丑。”蔺雪说罢，便就亲自接过林雨辰手中的毛笔，重新誊录了一遍。

字迹清秀，却自由一种筋骨在，当真是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当然这字再美，也比不上人美，玉指芊芊，眉眼低垂，在这阳光的勾勒下，是那么的明艳动人，不，清丽，也不对，温婉……

林雨辰只觉得词穷了，总之，就是一个字，真的好美！

面带微笑，一脸温柔，就这么痴痴地看着蔺雪，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不过这首诗倒跟你平时的摸样颇像。”说话之间，便已写完，微微转头，抬眼看了看林雨辰。

林雨辰当即又是一惊，如梦初醒，连忙望向了一旁“哦，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是不是？”

“哎！”蔺雪有些无奈。

“哦。”林雨辰却是猛然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这个确实和我一贯，不对，平时，也不对，平时看着的形象比较搭啊。哈哈，不过你的字真的好漂亮啊。”说着便就俯身摆弄了摆弄宣纸上的镇尺。

“你为什么会对那几个词那么纠结？”却听蔺雪问道。

“啊？”林雨辰不禁抬头，望了望蔺雪“可能我，我也分不清吧。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嗯？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啊，怎么了？”说着不禁看向了蔺雪。

蔺雪亦是这么看着林雨辰，二人四目相对，许久。

不知道为何，林雨辰只感觉心里被揪了一下，也不知道这感觉是舒服还是难受，总之让林雨辰有些不自在，浑身不自在，林雨辰连忙避开了蔺雪的眼睛“真的，我就随口说说。”说着又看了看蔺雪。

蔺雪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林雨辰，也依旧是没有多言。

“其实，我平时就，就有些呆呆愣愣的。”却听林雨辰笑道“没心没肺，看着挺开心的，反正这也是我真实的摸样，不过吧，有时候，毕竟……哎！算了，男人嘛，不是说糙汉子，我就一个傻大憨粗，整天就知道舞枪弄棒，偶尔没事儿就假装学人家写写诗，是吧，矫情了，哈哈。”说着便取来了一张宣纸遮住了那首《废名》“其实大老爷们儿都一个样，蠢得要死，而且，而且也挺好的……我都说了些啥乱起八糟的。”又是嘿嘿一笑，再次抬眼看向了蔺雪。

“我前几日听见你的箫好像吹得不错，要不要再和我合奏一曲？”

“啊？好啊，好啊。”真实完全出乎了林雨辰的意料，连连低头道，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我的琴在竹楼里。”

“哦，我去给你拿来。”说着便就绕开了书案，可是没走几步，便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蔺雪“但是，那个，算了，没事儿，嘿嘿。”说罢便就快步冲出了房门。

看了眼林雨辰的背影，转而又取来了纸笔，将那首《废名》又誊录了一遍。

一首诗都写完了许久，林雨辰才抱着那张七弦琴兴冲冲地蹿进了房间“我上次做的竹箫也不知道最后给我扔哪儿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等等我啊，我再去找找，要是找不到我就再做一支，你放心我很快的。”说罢便又再次转身。

“诶，不用了。”蔺雪连忙喊住了林雨辰。

“啊？”林雨辰一愣，回头看了看蔺雪，恍然若失“怎，怎么了？”

“我那竹楼中不是有一支玉箫嘛，怎么还这么费尽周折去做？”

“啊？”林雨辰又是一愣“可是，那是你的啊，哦，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介意吗？”

“习武之人，哪有那么多的事儿。那个音色清幽，陪这把古琴最合适不过了。难道你又想磨蹭时间？”

“不不不。”林雨辰连连摆手，却是一脸的开心。

“快去快回。”

“诶。”

琴还是那张琴，可是萧已不是那支箫，依旧是这么两个人，可是这曲子却已然完完全全地换了摸样。

就似这秋日的清风，从湖面一直吹入山谷，拂过麦田，一直吹入竹楼，又好似那山边的泉水，从洞中娟娟流出，绕过竹林，静静地淌进镜湖。

简单，悠扬，看着窗外那蔚蓝的天空，轻轻浮动的麦浪，林雨辰第一次感觉到这秋日的清凉，是这么欢脱，“刷”一下似是将整个人都完全吹散了，一直飘啊，飘啊，飘到了空中，成了那丝丝缕缕，盈盈绕绕的白云……

一曲奏罢，林雨辰的脸上不由自主地生出一抹浅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蔺雪。

谁知蔺雪却忽然站起了身，还抱起了桌上的琴。

“诶。”林雨辰当即一愣，连忙说道“要不，要不咱们再弹一曲吧。”

“你又想偷懒吗？”蔺雪瞥了眼林雨辰，面无表情。

“不，可是……”意犹未尽，就这么看着蔺雪出了房门，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只见蔺雪就这么站在廊上，抱着琴。

“怎么了？”林雨辰不禁问道。

“在这谜域幻境中，你若不想笑，可以不笑，若是不想说话，可以不说话，我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怎么样。”说罢便就抱着擒快步绕下了走廊，出了大门，似乎是又去了湖边的竹楼。

就这么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窗外，面无表情，一动不动，而且眼睛长得老大，可是眼中却没有任何东西。

莫名其妙，就在听见蔺雪的那番话后，林雨辰只觉得心又被揪了一下，而且心口堵得慌，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许久，只见林雨辰扶着书案，慢慢地了坐在了地上，忽然，微微一笑，而后扑哧一笑，不能自已，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

不明所以，又一个箭步冲出了房中，就这么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秋天，的确是秋天，难掩苍凉，不过这阳光好柔和，桂花也好香，特别是这微凉的秋风，当真是吹得人心旷神怡，愉悦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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