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妖记 第30回 我会将他抢回来

宫宴在继续，石灵意的家人备受注目。

石灵意的阿爹本就是大盛高官，如今成为国丈，更是面露喜色，与儿子石灵聪一道接受祝贺。

石灵聪如今也是深得姬永重用，乃是户部侍郎。

石家以前便显赫，不过如今女儿入宫为后，身份更显赫。

石灵聪还没有成婚，婚事也没定。

石灵聪生得英俊，盛都本就有不少贵女喜欢他，如今妹妹做了皇后，这主动投怀送抱的贵女更是多不胜数。

比如今晚的宫宴上，他就收到了不少贵女们暗送的秋波。

不过石灵聪一点都不显出骄傲的神情来。

也有人在心中暗暗推断，当初石灵聪与景瑜交好，景氏一族出事时，他还曾在圣上面前为景瑜求过情，如今妹妹被圣上迎为皇后，景瑜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这心中的滋味，应该是难以言喻的。

石灵聪在吃了几盏酒后，借口解手，从宫宴上离开。

虽是深夜，可在遍地华灯的宫中，仍旧亮如白昼。

石灵聪走了一段路，止了脚步，回头一看，对上妹妹身边的丫鬟阿萍的眼睛。

见到阿萍，石灵聪迎了上去：“阿萍，可是娘娘有什么口谕？”

他的声音很高，阿萍一愣，看到自家公子微微的朝她摇头。

阿萍之所以能一直在石灵意身边伺候，也是经过石家人层层考验的。见此情形，阿萍忙改口道：“公子，不是娘娘有口谕，而是奴婢逾矩，想起临走前，还没有将自己私房交给阿娘，这才斗胆，前来求公子……奴婢的私房，就放在奴婢床铺的枕下……”

“嗐，不过是一件小事，谈不上逾矩不逾矩的。”石灵聪语气轻松地说，“好了，我省得了，你赶紧回去伺奉娘娘罢。”

“奴婢谢过公子，奴婢告退。”阿萍行礼，很快消失了。

石灵聪背手，东张西望一番，才不慌不忙的往前走去。

他面上虽然不显，心中却是叹了口气。他那妹妹，也太沉不住气。

今日的刺客，不管身份如何，她都不能查。不光她不能查，石家也不能查。

如今并不是替景氏翻案的好时机……

石灵聪闭了闭眼睛，虽然才不过两年，可景氏一族的事情，已经开始慢慢淡出人们的生活了。

……

千里之外，大田村。

“那法师倒是有几分眼光。”罐妖说，“他定然是算出来了，在数年之后，你遇上了我这么一个贵人。”

沉鱼没想到自己胡谑的一句话，会被罐妖这么理解。

以前大田村哪有什么法师来化过缘。

只是没想到罐妖会将功劳给揽了过去，说他是自己的贵人。

沉鱼不禁莞尔，罐妖有时候，还挺可爱的。不过的确也是，自从她拾到他之后，他们家的确转运起来了。

这用松木烧墨，须得连续不停烧上好几日，才能刮下墨来。

沉鱼很有耐心地续着火，天气炎热，她又守在火旁边，热出了细密的汗珠。

昨晚罐妖就没有睡好，又回去继续补眠，许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沉鱼虽觉清静，却觉得有些不习惯。

正烧着火呢，野兔像是又饿了，不断地扒拉着临时搭建的兔笼子要吃的。

沉鱼赶紧冲出家门，在路边扯了许多野草。

正要抱野草回去，边上来了个不速之客。

“哟，我听村里人说，你们家得了一笔横财，整日吃香的喝辣的，怎么还要扯这野草回去？”竟是秃头阿九的妻子春凤。

沉鱼瞟了一眼她，进了门，兀自将门给关上。

院门虽然关上了，可阻止不了春凤在外面说话：“哟，沉鱼，你们家浓烟滚滚的，这是在作甚？可是要做什么好吃的？”

沉鱼一边将野草塞进兔笼子里，一边看向竹篷。

虽然有些烟冒了出去，但还不至于浓烟滚滚。

沉鱼不理睬春凤，可那春凤，脸皮却是极厚。

她声音极大：“沉鱼今年也有十五了吧，还没有定亲吧？想当年，我与你阿娘的交情可是极好的。她呀，昨晚给我托梦，说要请我替你说媒呢！这不，我今儿啥活都不干，专门去替你打听不错的人家了。诶，沉鱼，你快给我开开门。”

沉鱼蹙眉，这春凤，当她是傻子吗？阿娘去的时候她已经十岁了，若是有交情，阿娘病的时候为何不来？

春凤捶着门：“沉鱼，快给婶子开门啊。我娘家的侄子生得英俊潇洒，与你甚是相配。他只见了你一眼，便被你迷上了呢，发誓非你不娶……”

这春凤，胡说什么，方才还说要替她打听不错的人家，后脚又说她娘家的侄子见过她？

春凤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将补眠的罐妖吵醒了。

“外面是什么声音？”罐妖语气不虞，“那把嗓子，竟是比鸭子还要难听。”

“是秃头阿九的妻子春凤。”沉鱼低声道，“莫名其妙的，要替我说亲。”

说亲？沉鱼竟然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你阿娘，去了也有好几年了吧。”春凤说，“你阿爹整日不着家，是个不靠谱的，女儿都这般大了，也没想着替你寻个好人家。昨晚呀，婶子作梦，竟是梦见你阿娘，拉着我的手，说她死不瞑目……婶子一向心慈，这不天一亮就替你张罗了……沉鱼啊，快快开门，婶子领着你去相看……”

罐妖听了一会，毫不留情地评判道：“外面那妇人，脑子可是有问题的？她傻也当别人是傻的？小鱼，你可不要理会她。”

沉鱼本来就没打算理会那春凤。

谁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思？

正如此想着，忽而门外多了一道男声：“小鱼妹妹，快快开门，我是阿方哥哥呀。你竟不记得我了？那日在溪边，你明明对我说喜欢我的。我因此对你神魂颠倒，茶饭不思，非你不娶……”

这番话，说得连罐妖都有疑问了：“小鱼，你可是瞒着我什么？”

沉鱼面无表情地将野草全都塞进兔笼子里：“他在胡说。我若是有喜欢的人，我会将他抢回来。”

咳，他家小鱼，可真是粗鲁。不过他还挺喜欢的。

“如果他不喜欢你怎么办？抢来也不肯就范。”罐妖莫名其妙的和沉鱼讨论起这个话题来，全当外面那二人在狗吠。

“那就将他杀死。”沉鱼幽幽道。

罐妖感觉自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院门被人使劲地摇晃着。

罐妖皱眉：“他们看来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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