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一直都向她保证,他和胡棠一向清清白白,绝无私情,他也决不会续弦!
“我看你们,定然是在骗我。”钟芙蓉很快昂起头来,“我阿爹说过,决不会再续弦。”
“青山,我们还是回去吧。阿蓉年纪尚小,我们不与她一般见识。”胡棠柔声劝儿子。自始至终胡棠都是一副柔弱的模样。
若是站在旁边看热闹,的确会觉得钟芙蓉是蛮不讲理,欺负胡棠的那个。
钟芙蓉往前一步,要拉胡棠:“你不要走,将事情说清楚了!”
尤青山伸手,推了她一把:“别拉我阿娘!”
钟芙蓉的丫鬟赶紧去扶她。
钟芙蓉二话不说,抬脚去踢尤青山。
尤青山往后退了一步,满脸不屑:“钟芙蓉,事已至此,你也该认清现实了!”
他也是带了小厮来的,还有服侍胡棠的丫鬟,一群人簇拥着胡棠走了。
钟芙蓉紧紧盯着尤青山,满脸恨意。
书局掌柜走出来:“蓉姑娘……”
沉鱼也走上去:“钟姑娘!”
见到沉鱼,钟芙蓉硬硬挤出一丝笑意:“沉鱼妹妹,你来县城了?哦,这是拿松烟来了。福伯,你快快让人接过沉鱼妹妹拿来的松烟。沉鱼妹妹是我的熟人,你可要给她的松烟一个好价钱。”
福伯为难地看着钟芙蓉:“蓉姑娘,这收购松烟,胡太太是有标准的……”
“诶,分明是自己阿娘的嫁妆,钟芙蓉却一点都做不了主。”罐妖感叹道。
钟芙蓉的脸色难看:“福伯,你是什么意思?”
福伯一脸的为难。
“没事,就按照标准来付钱就行了。”沉鱼赶紧道。
福伯为难地叹了一口气:“蓉姑娘,我们收购松烟,都由固定的商户供应,这每个月的量,都分摊下去了……”
沉鱼明白了,这是不想收她的松烟。
“那没事,我再去问问别家。”沉鱼不想让钟芙蓉为难。
钟芙蓉却沉了脸:“你左一句胡管事,右一句胡管事,可这书局,分明是我阿娘的嫁妆,她胡棠,算个鸠占鹊巢的东西吗?”
福伯叹了一声:“蓉姑娘,你这不是为难我嘛。我这也是拿月钱的……”
“我今日偏不信了,这书局我还做不了主了!”钟芙蓉今日明显是气极。尤其是方才被尤青山推的那一把,足够叫她记恨在心。
当年胡棠带着一儿一女来到钟家时,是如何的狼狈,连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尤其是那尤青山,因为长期吃不饱,头大身子瘦,像一根豆芽似的。若不是她们钟家收留了他们,他们能过上这般的好日子?
他们怎地好意思说她是白眼狼,他们分明才是!
“咱们这是如何办?”罐妖问沉鱼。
沉鱼从罐妖的语气中,听出了跃跃欲试的意思。
而罐妖也从沉鱼的犹豫中,得到了鼓励。诶,他堂堂一个男子妖,掺和到这女子的勾心斗角中,倒是怪不好意思的!
“钟姐姐说得是,这书局可是钟姐姐娘亲的嫁妆,怎么叫外人占了去呢,这在我们那儿,可是叫人所不齿的。”沉鱼有些磕磕巴巴的说着。
钟芙蓉听得沉鱼出声支持她,脸色顿时好了一些:“没错,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事儿。我阿娘的嫁妆,怎么能叫外人占了去!”
福伯目光意味深长,看向沉鱼。方才他就打量过了,这卖松烟的姑娘,一看就是乡下人,还是家境不好的那种。以前他可没见过蓉姑娘有这样的朋友。
听说蓉姑娘前两日为了情郎而私奔到乡下,指不定就是在乡下认识的这姑娘。
蓉姑娘也真是,认识朋友,也不认识一些身份尊贵一些的,如此才能对自己有助力嘛!认识这样的乡下姑娘,能有什么用处?到头来还得替她张罗卖松烟!啧!也难怪钟家被胡棠牢牢掌控了。蓉姑娘的功力,压根比不上一点胡棠。
福伯衡量过之后,劝钟芙蓉:“蓉姑娘,你不妨家去,去和老爷说说……”
“钟姐姐,我看这书局掌柜分明就是瞧不起你。”罐妖说什么,沉鱼就依样画葫芦的输出。
福伯吃了一惊,这乡下姑娘,还真是虎,什么话都敢说。不过她是仗着蓉姑娘,以为有蓉姑娘替她撑腰,她才这般说的吧?呵呵,到底是乡下人,不知城里的深浅。
钟芙蓉看向福伯:“若是福伯瞧得起我,他便会帮着我了,而不是处处抬胡棠出来。”
蓉姑娘这是疯了吧?也学着这乡下姑娘胡说八道?
福伯目瞪口呆,好半响才道:“蓉姑娘,我,我怎么会瞧不起你呢?你可莫要信了奸人的谗言。”
“谁是奸佞,谁是好人,我心中一清二楚。”钟芙蓉道。
“钟姐姐,既然你们家掌柜的不肯收松烟,那我们便往别家去。”沉鱼说,“不过钟姐姐得带着我,还得摆出钟家姑娘的名头来。我相信,别的书局定然十分愿意收下我的松烟,再听听钟家的家事。”
这招,挺损啊。
钟芙蓉先是讶然,而后笑了:“沉鱼妹妹主意不错。这县城里,想必想听我钟家故事的人,定然不少。”
福伯瞪着眼,看着沉鱼好一会,才道:“蓉姑娘,这位姑娘的松烟我收下了。”虽说老爷大部分都听胡棠的,可蓉姑娘到底才是老爷的亲女儿不是?若是蓉姑娘果真带着这乡下姑娘到处胡说八道,老爷定饶不了他。
松烟是福伯亲自称量的,一共十斤,福伯给沉鱼数了一贯又两百文钱。
银货两讫,福伯小心翼翼的笑:“蓉姑娘,这样可以了吧?”
“钟姐姐,你不趁机看一下账本吗?”沉鱼那是语出惊人,“那胡管事,外表虽然柔弱,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会在账本上做手脚呢。”
罐妖偷偷暗笑,这沉鱼,传达他的话来是越说越顺了。
名师自然是出高徒的。
福伯咬牙切齿地看着沉鱼:“这位姑娘,你在说什么呢?账本可是随便能看的?”若是胡棠省得了,说不定还会将他开除了!
“对,账本,我现在就要看账本!”钟芙蓉斗志昂扬,“福伯,赶紧将账本拿出来!”
福伯往后退了一步:“蓉姑娘,你莫要为难我了。”
“钟姐姐,我看福伯分明就是为难你。”沉鱼说。
钟芙蓉也点点头:“没错,福伯自始至终,一直都是站胡棠那边。”
福伯又往后退了一步:“蓉姑娘,我没几年就要告老还乡了,蓉姑娘行行好,让我晚年有个好名声吧。”
福伯的目光变得哀求起来。
“这的确是个问题。若是钟姐姐做得太过分了,怕是失去了人心。”沉鱼点点头。
福伯也赶紧点点头:“沉鱼姑娘说得有道理。”老天爷,他作了什么孽,竟然惹上这活罗刹。
“不过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沉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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