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唐 第一百一十三章 借道北上

李顺入内后就单刀直入道：“我们见铁林军正在开拔，料想秦军使可能是要用兵于关北，便想前来效力。”

秦承欣慰地点了点头，就让赵舜安排他们一起北上。

等赵舜安排好回来，迫不及待地问道：“他们不过是一伙百余人的草寇，如此微末的势力，连我都看不上眼，为何阿兄对他们如此上心呢？”

秦承回道：“因为他们是好人，被民不聊生的世道所逼迫才走上了歪路。既然我发现了，就要让他们重新走回正轨。”

刘仲文劝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秦承道：“我非天地，而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物伤其类，人同此心，我怎能不同情帮助他们？”

等到赵舜第一都集结完毕，刘仲文才正式宣布了行军计划，铁林军通过延州直接北上到达绥州。

延州，秦汉之上郡，后世之延安。东带黄河，北控灵夏，为形胜之地。

自汉代以来便拱卫关中，“上郡惊，则关中之患已在肩背间矣。”

唐代自贞观以后，开始大力开拓北方边境，延州边患逐渐减少。但安史之乱后，回鹘、吐蕃、党项先后猖獗，延州便频频遭受兵灾。

此时的延州民贫而兵强，秦承暂时并不打算将其收入囊中。自从秦承开始筹谋诛灭李孝昌，便请族叔秦彦章亲自奔赴延州，结交延州军界人士。

秦彦章多番努力后，前几日终于与延州牙兵都指挥使高延宗搭上了线。

刘仲文得讯后，旋即北上延州，重金贿赂高延宗，得其同意铁林军借道延州北上。

短短数日，奔波数百里，刘仲文累得形销骨立。

秦承望之不由心疼道：“此行辛苦你了。”

刘仲文则是憨厚道：“论足智多谋我不如李修文，唯有勤能补拙了。”

随后大军正式开拔，浩浩荡荡地朝北行军。鄜坊镇叛军还有些小股残余势力，但岂敢招惹铁林军。

大军数日行军上百里，已经快到鄜州与延州的交界处。

秦承特意让将士们好好歇息半日，再命他们好好整理了一番军容军貌，才朝边界迈进。

高延宗的牙兵都已在州界上等候了，秦承见状，便带着冯武越众而出先行拜见。

他二人尚在百步之外时，便下马步行以显示尊重。对方也不敢拿大，一位中年将领与一位青年将领携手而来。

秦承走近了，才发现迎面走来的中年将领身旁的年轻人居然是高存周。他初次前往绥州时，曾在盗匪手上救下高存周一命。

高存周显然是提前知道秦承要来，满面笑容，叉手行礼道：“那日得救得多谢郎君援手，要不然我们商队众人性命怕是不保了。”

中年将领则拱手道：“郎君想必就是秦军使吧，我乃高延宗，替侄儿谢过你的救命之恩。”

秦承道：“我们都是汉人，见到有夷狄欺凌同胞岂能不施以援手？”

高延宗道：“听闻秦军使准备在关北草原做一番大事，我这侄儿自幼练习家传枪法，颇有武勇，还想请军使把他带在身边历练历练。”

秦承喜上眉梢，嘴角上扬道：“能得如此猛将助阵，我此行更有信心了，秦承谢过高指挥了。”

不过秦承敏锐地发觉高存周先是闪过一丝疑惑的神情，后才变成了开心的样子。

铁林军与延州方面此前并无太多交往，双方对此次借道北上都有一定的戒心。

延州军则害怕铁林军是假道灭虢，而铁林军孤军深入延州，也怕延州军见他们人少而去吞并他们。

想来是高延宗见他们人少而精锐，才放下心来，并让自己侄儿前往铁林军效力，算是做了半个人质。

如此一来双方算是大大增强了互信，接下来的行军顺畅了许多。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高延宗害怕铁林军会骚扰百姓，所以都是带他们一路在野外行军，秦承没有机会一窥延州之详情。

延州处于黄土高原，铁林军一路北上，海拔逐渐升高，也算是他们难得的一个历练。延州南北共三百五十一里，铁林军行军十日，总算是到了绥州州界。

两军此次行军也算是结下了不错的友谊，临近分手之际，两军将领还有些依依不舍。

高延宗仔细摸了摸高存周的额头，又仔细为他整理了一番仪容，郑重道：“你此番去铁林军效力，不比在我手下。一定要严遵军令，切不可意气行事。”

高存周有机会与铁林军一道见识外面的世界，本来一直很兴奋，但临近离开延州也不免有点伤感。他见族叔如此，眼眶也有点泛红。

秦承见状安慰道：“小高将领此番定能大展身手，高指挥放心即可。”

高延宗对秦承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延宗在此祝秦军使此战大获全胜。”

“多谢延州军一路相送。”秦承突发奇想，“不知高指挥对绥州草场有无兴趣？”

内地汉人终究多习惯于耕种，强行迁移太多流民至关北草原并非良策。

延州毗邻关北草原，纵是汉人也多有放牧为生者。而此时此刻的秦承并不急于彻底控制关北草原，只需要此处不再成为威胁同州的隐患即可。

引入延州方面的势力也能对细封氏、费听氏等党项部落有所牵制。

高延宗听完秦承所说，大脑便开始高速飞转。他们与拓跋氏有往来，但并不深入，能涉足关北草原何乐而不为呢？

他便满脸喜色道：“静候秦军使佳音。”

秦承回道：“定不让高指挥失望。”

两人高兴相拥后，便各自离开。

过了片刻，从黄土高原踏入草原，秦承终于与细封旺若、李克让等人相见了。

细封旺若先是为秦承引见党项部落各首领，秦承一一见礼，并无懈怠。

自从细封氏联军大胜拓跋氏军队，拓跋思恭只身逃脱后。小部落们见大势如此，都纷纷转投细封氏，联军规模日益壮大。

细封旺若经历大胜磨炼，也有了点顾盼自雄的豪杰气度，但一见到秦承他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有点懦弱的样子。

他略带哭腔道：“昔日我们结盟之时，我还多番质疑秦军使。谁知道秦军使真是料事如神，略施小计，就让偌大的拓跋氏快烟消云散了。”

而秦承给大家带来一个更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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