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的脸上闪过几丝慌乱,但她很快掩饰过去。
“我、我之前去看过。它们的骨架很小,不像是男人的。”
赵文杰则一脸疑惑,“你什么时候过去看的,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陈小拉了拉赵文杰的衣袖,赵文杰立刻会意,“对,而且我记得小小以前就特别爱看一些人体骨骼的书,所以她的判断一准没错!”
“笑死个人了,”秦素在一边补刀,“你们才认识多久啊就以前,恶心。”
纪霖也没咬着陈小不放,只是低声道:“看来,只能问一问了解这个地方的人了。”
林逸之距离纪霖近,闻言也是困惑得挠挠头,“霖霖姐,我们几个都是第一次来青城。”
纪霖高深莫测地笑笑,伸手指了指角落,“那不是有一个现成的?”
言罢,纪霖站起来走向那个角落,她拂手一挥,黑雾散尽,露出一个个子瘦小的女孩。
女孩穿着破烂衣裳,身上没一处完好的地方,瘦弱得只剩下皮包骨。
因为怨气太深,她的脸依旧被黑气笼罩,看不出五官来。
纪霖挑眉,“要不要近距离看看谁才是你要找的人?”
女孩缓缓点头。
看到女孩朝着自己走来,几人的脸上都露出恐惧的表情,然而女孩真的很有原则,她停在一步的距离仔细看着每个人的脸。
纪霖也走来,问道:“那些女人都是怎么死的?”
似乎忌惮纪霖的实力,女孩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很多原因。有的是因为生不出孩子,有的是因为做错了事,还有的是替别人死。”
纪霖了然地点点头,结合之前从陈小面相上看到的东西以及女孩的只言片语,纪霖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五六年前,这里有一个村子。村子里以男为大,凡是犯了错的女性都会被村长带人扔进这个大坑里活活饿死,美名其曰:除罪。”
“既然如此,你是因为犯了什么错被扔进坑里?”
“我没错!”女孩陡然变得凶狠,“是那个男的冤枉我!”
“对~那个男的~”女孩的目光在林逸之和赵文杰之间游离,最后落在林逸之的身上,“是你!”
林逸之一把躲到纪霖的身后,“什么冤枉你!我可是土生土长的榆洲人!根本没来过青城!你不要诬陷我!”
“不是他。”纪霖淡淡道,随后从林逸之的裤袋里掏出一个御守香囊。
打开香囊,里面塞着几根头发和一张符,符上画着不知名符号,林逸之却本能地犯恶心。
纪霖扫了面色发白的赵文杰一眼,随即当着他的面将符纸和头发一同烧毁。
也在烧毁的瞬间,女孩改变了目标,她紧盯赵文杰,声音诡谲,“小哥哥,明明是你自己跌落水里,你为什么要说,是我把你推倒的呢?”
赵文杰后退一步,逃避她的视线,“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女孩诡异一笑,“听不懂?你死一次就都懂了。”
说着,女孩便一只手贯穿了赵文杰的胸膛,鲜血汩汩流出。
眼前的景象太过冲击,林逸之只感觉视线变窄,心脏也在剧烈跳动,他偏头,看向纪霖,伸出手指了指赵文杰,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纪霖的表情依旧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毫不在意。
见林逸之的脸色不对,纪霖伸手,干脆利落地将他敲晕。
两个女生已经被吓得呆愣在了原地,见女孩步步紧逼,秦素大声道:“赵文杰已经死了,你已经报完仇了,放我们走吧!”
“报完仇?”女孩笑出声,“我的仇报完了,可她们的呢?”
“陈小。当初在阿青姐嫁过来却因为生不出孩子要被扔下坑的时候,她向你求救过,希望你可以把消息传给她的家人。你明明就在外面念书,你明明可以做到。但你偏偏答应了阿青姐,扭头逃出了村子,再也没有回来。可怜我阿青姐在下面一直苦苦等待,等来的却是你逃跑的消息。”
“还有你,秦素。你不过是个外乡人借住在我们村,因为你的贪玩害死了一头牛,凭什么阿香姐要替你承担?凭什么被推进坑的不是你!”
秦素猛然想起儿时那段记忆,但她当时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一头牛而已,死了就死了,她根本不知道有一个女孩替自己的承担了过错。
“这、这也不能怪我啊!要怪就应该怪你们村的那群男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他们都死了呀。”女孩发出铃铛般的笑声,在这空旷的坑底里显得尤为吓人。
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传到鼻子里,陈小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那么近,此时她突然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陈小朝着扬声道:“是!我对不起阿青姐!但就算是死,也应该是阿青姐来杀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女孩的笑声停止,她的语气轻轻,“你尝过人肉,喝过人血吗?”
在两人怔愣的眼神中,女孩又笑了,只是那笑声有些凄凉,“我尝过哦。所以,只有我活下来了。”
“我是里面最小的,她们想让我活着,活着出去。可我辜负了她们的期待,我还是死了。”
“我还要谢谢你们呢。要不是你们主动来这里,我还没法替姐姐们报仇呢!”
在女孩动手的瞬间,纪霖开腔了。
“如果你真的杀了她们,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女孩扭头看纪霖,“你要插手吗。”
“不,”纪霖摇头。
“只是善意提个醒。”
得到回答,女孩动作迅速地来到两人面前,以同样的方式杀死了二人。
解决了这一切,女孩终于卸下了所有的力气。
“我的下场是什么?”
“堕入狱火,受遍酷刑,永无天日。”
女孩点头,“从我开始杀第一个人起,就没想过退路。”
“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只要阿姊们的灵魂能够安息就好。”
话落的那刻,有暗色的火焰吞噬她的全身,片刻后,女孩被焚烧殆尽。
林逸之醒来的时候,天还暗着,他下意识地去寻找同伴。
“文杰,秦素,陈小,你们都在哪啊?”
“他们都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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