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竹心说还好对方愿意见面,只是她与池二爷进入李府后,却被晾在书房外足足半个时辰。
末了,却是晾了他们一刻多钟,然后一个随从收了沈灵竹的两饼茶,并请他们出府。
沈池稍怔之后,从身上拿出提前写好的一封,递给随从:“麻烦呈予阁老。”
之后告辞赶车离去,路上他和坐到身边的沈灵竹说:“幸好我们有所准备,写下经过。”
“就是不知会不会看。”沈灵竹出这个主意,还是很冒险的。
看来朝堂博弈十分激烈,首辅很珍惜他自己手里的每一颗棋子,在没确定棋子为别人所执之前,愿意护上一护。
她却不知,自己跟进府的时间段非常好,李首府下衙洗漱换衣后,其妻每每会送来一份羹汤。
而她和池二爷递上的所谓信件,就只有裸信故意不带信封的,且里边图文并茂的叙述是她极力作为。
所以引发放松后首辅好奇,喝完汤打开看一眼。
这一看,不禁哈哈一乐,还递给夫人谭氏看。
谭夫人说了句公务她不看,但还是被强塞到手里信面吸引,然后惊讶异常:“这,将大皇子身边侍侯的汪小公公,画的也太像太与众不同。”
原来沈灵竹以卡通动漫的形式,描画出他们和汪远三次见面的实况,就连小豆子、门户、曹家人也画在其中。
李首辅点头:“再仔细看这字,应该是沈淮的侄女所画所写。
这小姑娘不一般,敢拦我的车,又有如此细心准备,教养她的沈淮是用了心的。”
谭夫人:“老爷很看重这沈淮?”
“他是难得的精于实务之人。”李首辅说完,就思量起汪公公的真实意图。
谭夫人见状,给他端杯热茶后,悄悄端着空碗退出,倒是把这个不知名字的沈淮侄女记住了。
而另一边的沈灵竹一连担心了几天,和池二爷一边用心的挑选礼物,一边给韩先生写信,希望能和他的礼物一起送。
因着韩先生这次巡察地点离京不过百里,她很快就收到确定的回复。
正高兴之间,没想谭夫人的生辰贴也紧随而来。
沈灵竹的心终于落到实处,但她没参加这种宴席经验,“爹,万一席间出错会不会很严重?”
“请教程世兄的太太?”沈池也没有参加过。
沈灵竹第一时间否掉,程寺丞并不是首辅一系,“算了,我只要不失礼就行。”
“对对对,走,去看看给你定做的衣裳做好没。”沈池之所以借印子钱,可不止是买礼物,备好当天出入李府的衣物首饰。
不过他只想到闺女随韩先生留下仆从送礼,没想到会正经进入席间。
接着又道:“然后,找他们推荐懂得京城礼仪的嬷嬷,跟你一块儿去。”
沈灵竹惊奇:“有这样的人吗?”
“有。”沈池后悔只顾挑礼物,没有多备一手。
不过京城就有这点好,只要拿的出银子,什么样的人都能请到。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沈灵竹被请来的嬷嬷紧急训练,到了宴席那天又有其跟随指导,总算没出什么大的漏子。
待到宴席结来,她一上车差点瘫倒,和嬷嬷道:“还好我年龄小,主人家又和善,席间都是读书人的家眷。”
因为有谭夫人抓住她的手问名字,问家里情况,她在席间颇得那些女眷礼让。
到底读书人家巴结上官,大家都很自律,没有小说里看到的乌七八糟事件。
“窦嬷嬷,今日过关必须得谢谢您。”沈灵竹心里想请她,但这位曾经在宫中服过役的嬷嬷,实在太贵。
不过短短三天时间,池二爷就付了三十两银子,且一会儿她还要表示感谢再另送一封银子。
窦嬷嬷淡笑着道:“不敢当,老身受沈家之托,自当尽力。”
她对小沈姑娘的学习能力很赞赏,而且小姑娘为人爽朗,性情真质。
所以在沈灵竹说:“下次请嬷嬷再帮忙时,可否打个九折?”
她的笑容不禁放大,“好说好说。”
沈灵竹对此抱拳以谢,红封给了双份,当然,这是她有意为之。
待送完窦嬷嬷回到家,她说:“爹,大伯回京一定到过完年了,咱们这次不回家,去倒一批年货挣钱吧。”
“什么年货?京城物资最是丰厚。”沈池也高兴哥哥的事稳了。
沈灵竹道:“我们送礼不过花两千多两,爹不要说当初多借那么多银子,没个甚的想法。”
沈池被拆穿后,稍稍有点不自在,“咳咳,总得跟家里商量一下。”
沈灵竹继续强拆:“然后将我送回去?”
“没有没有。”沈池连连否认,但见小闺女戏谑的笑脸,忍不住抬手给她额头一个崩豆。
“行了,我告诉。先前我们去宣府结识的那三个散货商,曾与我提过每到冬日,京城的鲜鱼就特别贵。
我想着雇些人,在西郊有鱼的河流处,集中破冰打鱼。
前几天我给家里和你姥爷都有写信,请他收一批河间的驴,尽快送来京城现宰现卤。
外城那间铺子离文明门颇近,到时我们就在那儿卖,也像你们食铺一样,管送到家随叫随到。”
“年年有余,京城小户人家也都喜欢有个好兆头,是个生钱的好法子。”有些生意,看似不起眼儿,可一旦集中批量生产,是能挣到钱的。
沈灵竹又道:“可河间驴肉既然有名,定然也有不少人运来京城卖,爹确定这个也行。”
沈池早已盘算好:“行的,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衙门里二十八放假,京城里的商铺多数都支应到这个时间。
期间很多食铺酒楼吃饭的人会倍增,我们不止自己卖,也联系他们收。”
沈灵竹心中一动,她也提议说:“既然姥爷要来,不如让二姐多做香肠随后送来,它可是一道不错的凉菜。
还有神泉集就近的核桃、酸枣,桃干,完全可以当干货卖,总归我们家兄弟叔伯多,挣钱的事,他们定然都愿意。”
“那我再写一封信?”沈池颇为意动。
沈灵竹一握拳:“写,另外我一会儿写一下今天记住的女眷归属人家,爹打听下他们的官声,到时拿些干货也好交际一下。”
礼多人不怪,既然有了首辅府的相识,就有了走动的借口,这对大伯有好处。
“好。”沈池的信写的最简单,却加钱用最快的速度送至保州和北沟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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