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蜥蜴人族长脸上能做出类似于人类微笑时的表情,陈司没有过多意外。他知道,为了能够更好地和异族相处,一些蜥蜴人会去学习人类的情绪表达方式、思维方式和语言习惯。
这个蜥蜴人村庄,存在着斑猫人、人类与蜥蜴人共存的现象,存在着他们和外界商人的交易,对于这样开放的一个村庄,要担任它的村长,只有武力强悍可是完全不够的。
真正让陈司意外的,是蜥蜴人族长对他的称呼,“强壮危险的人类”。
要知道,他来到这个村庄的时候,这位蜥蜴人族长还在祭祀,它不可能会知道陈司能够瞬间杀死并复活十一只蜥蜴人的事。
“没有显露武力,就知道我的实力,他是怎么做到的?”陈司此时心中生出了一丝忌惮。
之所以他杀死过这么多蜥蜴人还敢来到他们的村庄,是因为他知道,蜥蜴人们是完全的结果论者,没有蜥蜴人死亡就不会有人追究,他能杀掉这么多蜥蜴人所以他很厉害,没人敢找他麻烦。
但是要是蜥蜴人族长在与异族相处的同时,学会了他们的评估方式,乃至阴谋诡计的话,那就会得出一个和蜥蜴人思维截然不同的想法:
杀死蜥蜴人的人类是个威胁,得想办法清除掉这个威胁。
这就麻烦了。
“和其他商人一样,我来此处寻找交易的可能性。”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陈司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他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接着试着去套出蜥蜴人族长的话。
“你称呼我为,强壮危险的人类,是为什么?”接着,他抛出了自己的疑虑。
蜥蜴人族长指了指陈司腰间的短剑和血瓶:
“我闻到了血的味道,很多蜥蜴人的血,看来你和我的族人有些冲突?”
陈司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将之前收集的一瓶蜥蜴人的血液全部挂在了外面,因为刚刚施法使用了血法师之手的缘故,现在血瓶还敞开着盖子、散发着血腥味呢。
他没有刻意掩饰这一点,他不在乎。
知道蜥蜴人族长是由这点才判断他是个危险人物,而并非出于他所不知道的特殊能力,陈司略微松了一口气。
“这是解开误会的代价。”陈司平静地回复道,随后向持着石化鸡蛇尸体,低头静默守在一旁的绿色蜥蜴人喊话两声,示意它出声解释。
像这种刚成年、未经世事的蜥蜴人,一般来说学不会怎么说谎,让它来描述事情经过,相比之下是最可信的。
绿色蜥蜴人用简单的词汇,将陈司遇到它们所发生的事全部讲述了一遍。
陈司从蜥蜴人族长脸上的细微变化,读出了惊讶、忌惮、防备,当然最后都归于了平静。
绿色蜥蜴人很诚实,它提到是蜥蜴人们开始主动攻击陈司,才遭到了陈司的反击;也提到了最后也是陈司让它们起死回生,无伤回到了村庄。
虽然说那些刚成年的蜥蜴人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它们能死而复生,但对于活成精儿的蜥蜴人族长来说,它倒是听过这种法术。
这种掌握在天生法师手中的法术,即使是最入门的术式,也有着让一具完好却失去生机的尸体复活的能力。
但让它想不明白的是,在它印象中,这种法术想要释放,需要献祭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有时候,一条生命的价值,往往还不如那些东西来得值钱。
它很疑惑,为什么眼前的人,舍得付出这么多代价,来复活那些一窝蛋就能孵化出好多的一般蜥蜴人。
不过,即使蜥蜴人族长的思想要比其他蜥蜴人复杂,但思维方式还是没有离开蜥蜴人最基础的模式。
不会做长远计划、偏爱狩猎而非写作的它们,不会再自讨没趣,找陈司的麻烦。
它只知道,眼前这个人类是少见的天生法师,而且可能还很有钱。
总之,它招惹不起,而且对方没有明显的敌意,就没有必要过问太多。
事情的进展比陈司想象中要简单不少,蜥蜴人族长只是和陈司简单交流,互相交换了一些信息,就示意他们随意在村庄里参观,看看有什么感兴趣的。
在谈话中,陈司将自己描述为异国的商人,从海的那边随着船队到来,之后会带来更多它们可能感兴趣的东西。
陈司还了解到,蜥蜴人族长的名字叫“瓦尔巴”,它在龙语中,是对一场参与人数高达百人以上的盛大围猎的描述。
虽然在对话中有所隐瞒、有所虚构,但陈司的意图的确是真的——来和蜥蜴人们谈生意。
他喊过绿蜥蜴人,吩咐它将自己手中的石化鸡蛇尸体,交到托因手中,便让托因作为导游,领着他和林莉羽在村子里转转。
旁听了全过程,知道陈司的商人身份的托因,自然知道要带领陈司他们去往何处。
他两手拎着石化鸡蛇的脖子,将其背在身后,领路在前。
路上遇见的众人,看到在刚成年的“蜥蜴人”当中最瘦弱的托因,此刻居然独自背着一只成年的石化鸡蛇,它们的动作纷纷停止,全部抬起了头,盯着托因。
无论是对于蜥蜴人还是斑猫人来说,具有致命毒液的石化鸡蛇都是一个危险的、值得一支小队去围猎的目标。
即使可能有着身旁两位更为瘦小的人类助力,但这也不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小不点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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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两界跑的我只想过平静生活请大家收藏:(搜猫阅读soumal)两界跑的我只想过平静生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听到一些蜥蜴人开始向背着东西的托因打招呼,而托因则像是难为情似地默不作声,只是埋下头加快了脚步。
这让陈司笑出了声,同时向林莉羽解释为什么自己发笑:
“那些蜥蜴人,已经开始管托因叫‘鸡蛇’了。”
村子的规模并不大,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村庄的中心,也是村子里集市所在的地方。
此时的时间约是下午一点,是集市最热闹的时候,也是一天中阳光最强烈的时候。地面为夯实黄泥的广场顶端没有遮拦,阳光直射,但这也是蜥蜴人最喜欢的。
作为冷血动物的蜥蜴人们,愿意逛集市,最大的动力就是利用没有树荫遮拦、阳光充足的中央广场,好好地晒个日光浴。
广场周围密布着用竹竿和稻草搭成的简单草棚,虽然简陋,但也离开了污水横流、坑坑洼洼的泥泞黄泥地面。
但更多的小摊,则是用类似芭蕉叶的大叶片,直接铺在地上,用于码放商品,以及摊主自坐。
有些摊主会用藤编的框或盘,以及陶土罐来盛放物品;但更多的则是满不在乎,将东西随意摊在地上,任凭行人行走时带起的泥水将其脏污。
陈司注意到,这些摆卖东西的,最多的是斑猫人,其次是蜥蜴人,更少的则是人类。
在蜥蜴人为主体的村庄,商贩却多为斑猫人,这一点倒是没让陈司太过奇怪。
按照蜥蜴人的种族特性,以物易物都是罕有的事。它们会出来摆摊,而不是等长老分配,或是自己动手去抢需要的东西,完全是适应、学习了斑猫人或是人类的习惯罢了。
“成捆的不知名植物;大小不一,颜色、形态各异的果实;巨大的鸟类、一些鱼和虾蟹;被分割成块的不知名兽肉……”陈司的目光被这些带有浓重异世界异族风格的农副产品所吸引,“还有,这些是……香蕉?”
他注意到了集市上最多的一种商品——一大捆一大捆,青绿色的类似于未分割的大串香蕉的植物。
这些植物,和他在短视频中见过的,非洲人用自行车拉的大捆香蕉,完全看不出什么区别。
陈司走到托因身边,向他询问起,这些集市上最多的绿色植物是什么。
“普拉塔尼。”托因说出一个名词,“我们叫它普拉塔尼,它是我们的粮食,我们会用它们煮粥,还会用来酿酒……”
“热带雨林的粮食作物。”陈司给出自己的推断。
避开横流的污水,拥挤的小摊,陈司在集市中继续穿行着。
忽然,他看到有个小摊前摆着一样东西,这让他瞬间挪不开了脚。
“那是……巨型吸血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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