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与帆 022.痊愈师的奋战

“对，我会给你们上课，教一些海军相关的知识。等大家真的出发后，我也会尽自己所能地帮助、保护大家。”端木中尉面无表情地说。

这回答倒是没有他对卓阅说“我就是来监视你们的”那么直白，但卓阅感觉大家都听懂潜台词了。

气氛变得安静而微妙，于是马隆船长说：

“好的，谢谢端木中尉精彩的致辞，我们散……”

可这时，一个金发青年举起了手：

“马隆船长，卓阅也要全程跟着我们，一直到北海吗？”

啊？

卓阅闻言一愣，怎么问得好像我是端木中尉的同事一样？

但她随即会意，这个问题的意思是：

卓阅是教会派来监视我们的吗？

作为当事人当然觉得这个问题尴尬又冒犯，但如果站在客观角度想一想，别人会这么想也很合理。

毕竟只有她和马隆船长等人知道，报纸上的报道是威胁教会以及卓家的筹码。

在一般人看来，那报道更像“教会和大学界达成了协议，派了一个姓卓的加入调查队”。

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卓阅都觉得自己有点傻。

没想到的是，她还没说什么，雷蒙德先回嘴了：

“你都能来，她凭什么不能来？”

卓阅感谢雷蒙德维护她，但又希望克米特在一旁，能在这傻子说出第一个字之前就捂住他的嘴。

卓阅认识那个金发青年，他是远濑大学三年级的学长玛修·莱恩，帆板玩得很好，成绩也不错，在学校里是很受欢迎的青年才俊。

而玛修显然不认识雷蒙德，望着他皱起了眉。

直到一个男生附在玛修耳边说了几句后，他才对雷蒙德反唇相讥：

“你最没资格问这种问题吧？你连魔法都不会！”

这时摩柯维教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诸位都是成年人了，在公共场合发言时最好先过过脑子。”

端木中尉一言不发。

罗格斯医师耸肩摊手，毕竟他前天就表达过“姓卓不合适”的意思了。

马隆船长打了个呵欠：

“你们有事私下说，不许打架哈。散……”

但卓阅也把手举起来了：

“摩柯维教授，我想好了，我可以说了吗？”

“你说吧。”摩柯维教授点头。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卓阅。

她并不习惯这种场合，咽了一口唾沫，告诉自己“放松点”，然后说：

“首先我想问玛修学长，你为什么要加入调查队？”

“我朋友在平旦号上。”玛修毫不犹豫地说。

“很高尚的理由。”卓阅顿了顿，说，“而我加入调查队，则是出于对真相的渴望，就这么简单。我不是教会派来的，今后的训练会证明这件事。”

“追寻真相？想当记者？”玛修抱着胳膊皱起眉，“那你也不必入队啊，我们出发时，你骑个活扫帚跟在后面跟着飞不就行了？”

玛修“风趣”的发言引发了众人的哄笑，卓阅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刚才只说“渴望真相”没提母亲，是因为不想当着一群陌生人的面谈这件事，现在却很庆幸没提。

不然玛修肯定会说“你跟在后面报道我们，正好继承母亲的遗志当个好记者”。

这时，人群中响起了一个女生的声音：

“我倒不认为她是卓家派来的。”

说话的人拥有一头深绿色长发，长得有点眼熟：

“我听说，卓阅同学为了加入调查队，在教育局盖章时差点和她父亲卓副局长打起来了，幸好摩柯维教授出手相助。

“综上所述，虽然她不是教会派来的，但教会和卓家肯定会因此为难我们。”

消息很灵通，分析也是一针见血。卓阅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一个个子很大的男生说：

“呃，你们非得在这里说这些吗？”他极力压低声音，不过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压不压音量好像都没什么区别了。

至于雷蒙德，他现在虽然没开口，但他的眉毛又在满脸乱跑了，想必有很多内心戏，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开口说点劲爆的……

就算是为了阻止雷蒙德，自己也必须赶紧说些什么。

卓阅深吸一口气，说：

“首先，据我所知，在我决定报名前，调查队就遭到了教育局和海军的阻挠，我和大家一样是受害者，而非导火索。

“当前情况下，我们更应该同舟共济，一起克服困难，对不对？”

卓阅其实还没想到该怎么克服困难，但她必须这么说。

不然与她无关的阻挠也要被算在她头上了。

不过，她也觉得刚讲的这段话很空洞，好在她还有其他论据：

“其次，据我观察，我是唯一一个报名的痊愈师专业学生。因为本专业学制长、课业重，本专业学生不愿意参加合情合理。

“至于那些已毕业的痊愈师，他们可能有一些现实方面的考量，很难像罗格斯医师这么无私，这也可以理解。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加入，调查队里就只有罗格斯医师一名痊愈师，再加上来自救援队的护士雷蒙德。”

罗格斯医师没说什么，雷蒙德喜悦地给了她一个飞吻。

卓阅想翻白眼，但是忍住了。

而深绿色头发的女生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

卓阅突然想起来了，她觉得这女生眼熟是因为在报纸上看过她的照片——

她叫库塔库娜，是新月海岸大学的，上报纸的原因是考过了魔法等级144级考试。

库塔库娜是远濑近五年来唯一一个考过这个等级的人，远濑本地甚至根本没有这个等级的考试，还是学校出资送她用瞬移魔法阵去繁英考的，考试难度和学校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难怪她不屑。

于是卓阅又说：

“在座有些队员可能魔法水平很高，就像我们的摩柯维教授也是个168级的天才。

“如果教授与我同时使用88级痊愈魔法的咒文，肯定是教授的施法效果比我好。

“但治病救人靠的不仅仅是痊愈魔法，我才是像罗格斯医师一样受过真正的专业医学教育和训练的人。相信摩柯维教授也认同我的观点。”

众人看向摩柯维教授，他点了点头。

教授点头已经算是重大肯定了！可真给我面子。

卓阅心中暗喜，继续说：

“平旦号出海已经26天了，确认失踪是在11天前。船上都是诸位的亲朋好友，他们很有可能还活着，但活得不一定好。这种情况下，多一个痊愈师就多一分希望，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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