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与帆 024.救援演习

集合时，摩柯维教授与罗格斯医师都没来，只有库塔库娜来了，说青黛蓝并无大碍，但他们在分析毒物的来源，无法参加这次演习。

“好说，那我们就来一场‘教授与医师不在场’的模拟演习嘛！”马隆船长倒是一如既往地乐观。

“但是……”库塔库娜停顿了一下，卓阅立即猜到了原因，果然，她说：

“那怎么模拟暴风雨？”

卓阅第一次见到马隆船长时，罗格斯医师就在为她模拟暴风雨，不过规模很小，只是在测试船的性能。

他们今天下午的原计划则是去远濑近海，由库塔库娜模拟暴风雨，摩柯维教授制造防护结界。

144级魔法师模拟的暴风雨可以起到很好的训练效果，但必须把它控制在防壁内，就像把暴风雨关在玻璃罩子里，否则可能殃及路过的其他船只。

现在教授不在，谁来制造防壁？

众人面面相觑，玛修学长开始回忆魔法理论课的内容：

“我88级，我们还有几个66级和44级的，如果大家联合施法……”

众所周知的常识是，魔法能力比拼并不是简单的数学题，两个88级魔法师加在一起也不如一个168级，否则88级以上的魔法师就不会那么珍贵了。

在安全的环境中，让尽可能多的人联合施法，倒是勉强可以缩小和天才魔法师的差距，但依然存在其他问题：

“联合施法制造出的防壁容易出现漏洞。”卓阅说，“而且会造成其他岗位人手不足。”

魔法理论课考过这种案例分析题，她向来是拿满分的。

大家听她说得有道理，又开始讨论怎么分配人手。

可这时马隆船长说：

“咱们又不是闭卷考试，也不是要靠暴风雨魔法实战，没必要那么死板嘛。”

卓阅想了一秒钟她这句话的意思，和库塔库娜异口同声：

“对哦，找更长的咒文就行了！”

魔法咒文通常是10到14个字，也有20到28个字的。在实战情况下，咒文越长劣势越大。因为只要念咒途中被打断，哪怕已经念到第27个字了，也会导致施法失败。

但如果魔法师能够设法避免被打断，有些篇幅长达一百多字的咒文，真的可以让88级魔法师用出168级的效果。

于是马隆船长安排其他队员照常准备开船，让卓阅和库塔库娜一起去救援队的图书室查阅魔法咒文——

救援队的图书室里书不多，但风雨、航海相关的魔法咒文目录绝对少不了。

卓阅连忙答应，但心里直犯嘀咕：

让她和库塔库娜独处？感觉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没想到库塔库娜还挺公事公办的，进了图书室就安安静静地查书，找了几种不同的咒文备用，又和卓阅查到结果比对了一下，最终确定了所需的咒文。

然后两人用风魔法往近海的方向飞，起飞没多久，库塔库娜用了一个隔音魔法，就是卓阅当初在家备考时用的那种。

她想说什么？

库塔库娜念咒文时，卓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等她念完开口，果然和卓阅猜的差不多：

“我们认为午饭里下的毒是冲着你来的。”

“你们找到什么证据了？”

“还在找，但你心里也该有数了。”库塔库娜直视着她，“卓家不希望你参加调查队，只要你在队里，其他队友就会不断遭遇危险。”

难道我不在队里，你们就能一路顺风救到平旦号？

这是卓阅的第一反应，但她当然不会直接这么说。

她又迅速分析了一下库塔库娜刚才的话，觉得其实不存在什么“我们认为”，库塔库娜的观点里肯定不包括摩柯维教授和罗格斯医师的意见。

于是她慢慢地说：

“不一定。我觉得，远濑海军和教会现在是同一阵线的。他们不是希望我不要参加调查队，而是希望调查队永远不要出发。”

“你又有什么证据？”

库塔库娜问出这个问题，离被自己说服就不远了。

卓阅心里有点小得意，但还是尽量摆出一脸严肃的表情：

“你是外地考过来的吧？我是本地人。

“远濑大学界每年都会往西海或北海派几次联合科考队，虽然偶有遇难者，但从没出现过全船失踪的事情，唯独这一趟出事了——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们不巧遇到了开花的金叶梧桐。”

“金叶梧桐？”库塔库娜回忆了一下这个词代表的意义，“三百年前作乱的妖树……没有灭绝？”

“不但没有灭绝，而且近期恰好是它们十年一度的花期。

“你可以去查一下十年前的报纸，当时有一个由学者、记者等人组成的考察队特地去北海考察金叶梧桐的花期，结果全员遇难，对外公布的死因是自然灾害。

“可你说，杀死他们的到底是金叶梧桐，还是与金叶梧桐有关的人呢？”

库塔库娜闻言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问：

“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我喜欢看书。”

卓阅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因为她们已经追上了调查队所乘坐的船——

侵晨号的油漆还需要晾干，这场演习是借用的救援队的练习船。

这时大家各司其职，练习船正稳步驶出海港，开向近海。

而马隆船长皱着眉站在船尾，似乎不太高兴。

库塔库娜解除了隔音魔法，再飞近一点后，她们听到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还是侵晨号好啊。”

原来马隆船长站在船尾是在看停在码头的侵晨号。

“对啊，航速出众、外形高贵、船首船尾优雅陡峭，索具设备也如此先进！”雷蒙德顺着桅杆绳梯从帆架附近溜下来。

马隆船长朝他竖起大拇指：

“而且速度快、抗风能力强、稳定性卓越、运载量大、兼具美观性与实用性，就连救生飞毯与活扫帚都是最新款的！！”

船尾的这两人滔滔不绝地吹了起来，俯瞰他们的库塔库娜忍不住问：

“雷蒙德话这么多？”

感觉他快忘记自己的“正常”人设是什么样了……

卓阅想着，转移话题：

“快到灯塔和安瞑岛的中点了，再往11点钟方向开5分钟就可以开始演习。”

可这时，甲板上传来尖叫：

“小心，小心！”

“撞上了！”

“你们开船不长眼睛的吗？”

说最后这句话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熟悉——

又是卓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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