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道君 第134章 惊变

“佛魔一体，那到底是佛还是魔？”

胡卢神情露出几分诧异，接过玉简问了一句。

“我也不清楚。”

玄素道人摇头说道：“我去千机楼打听无面僧和那尊手持屠刀的佛陀，千机楼的人起初也是闻所未闻，说要去联系总阁调查，可没等多久，便有数位佛门僧人出来向我询问，我只说在南禺州偶遇了一个自称无相的僧人显露神通，看见了那尊佛陀，没有提及舍利和所得功法，几位佛门僧人得到消息，立刻就去了南禺州，临走时留下一位老僧，向我说明了大自在菩萨的来历。

一应内容都刻录在你们手中的玉简里，事后我从千机楼的管事得知，这大自在菩萨应该对佛门极为重要，因为这些僧人分别来自不同世界，全是望仙阁的客卿，管事说在他把我咨询的内容上报总阁之后，那些僧人就立刻走望仙阁的宝船下来了。”

胡卢看了旁边何孟卓一眼，却见对方捏着玉简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状他便将神识探入手中玉简，片刻过后，开口道：“玉简中说，大自在菩萨是欲界第六天主，这菩萨善恶全在一念之间，其为善时，便会以屠刀斩妖除魔，广传妙法，渡人脱离苦海成佛，其为恶时，同样以屠刀残害生灵，散布邪念，诱人前往欲界成魔，门下徒众在也分成了佛魔两道。”

说到此处，他面露深思，道：“虽然这位欲界天主也掌握佛法，但却不认可佛门世尊的理念，可佛门却又明确将其尊为自家菩萨，也不知其中有什么玄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无相说自己并非佛门，言外之意，应该只尊欲界天主，由此也说得通他为什么会被人用降魔阵法镇压。

如此一来，无相与佛门应该是敌非友，望仙阁那些佛门客卿急着去找他，多半是想除之而后快了。”

玄素道人沉吟道：“我不这么认为，那些佛门僧人向我打听无相的时候，明明不认识无相，可各自神情却显得十分崇敬，听见我只跟无相说了几句话，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我错了什么天大的机缘一样。”

“兴许那些和尚是为了无相的佛法传承。”

一直没说话的何孟卓终于开口了，他斟酌着语气说道：“假若真如胡道友所言，无相是欲界天主门下的传人，那他给我们的法决，是佛法还是魔法？”

“其实不管是佛法，还是魔法，对我们这些旁门散修来说并不重要。”

玄素道人皱了皱眉，道：“我主要是担心另一件事，你们在玉简中应该看到了，佛门好以因果与众生结缘，我在千机楼看过佛门的许多传闻，像我们这般机缘巧合获得佛门法诀，待修炼到一定境界，自会与赠送法诀的人碰上，若是运气好，可以伴其左右添为护法，若是运气不好，就会被强行渡化，心智全失，变成为其供奉香火的信徒。

反过来讲，如果我们得到的是魔法，兴许结果还要强一点，如果我们所得的他化自在天的魔功，修持圆满，将来极有可能会被引渡到欲界，成为一方自在魔主。”

胡卢眼神微动，感觉有些不对劲。

玄素道人言语中的暗示太明显了，以他对玄素道人的了解，就算功法有问题，他也只会单独告知自己，是绝不会对外人剖析隐患的。

念及此处，胡卢立刻暗中运转元神，祭起雷师印细细感应，结果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但他心底深处却隐隐生出些许焦躁。

“难道是我想差了？”

胡卢一边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一边又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旁边何孟卓忽然露出笑容，道：“多谢道友点醒在下，我本就出身魔道，又寿元将尽，就算得了盟会赠送的延寿灵丹，依靠巫神教的功法也不可能突破元婴，最终难免还是要往轮回走一遭，而这无相所赠法却能使我摆脱绝境，所以不管是佛法还是魔法，何某都要修炼，如果道友没有其他吩咐，在下这便回去闭关参悟法诀了。”

“道友先别急着走，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玄素道人缓缓说道：“在请你们过来之前，我先去见了岫云妖王，他告诉我巫神教如今除了一些驻守山外的杂役弟子，整个山门已经空无一人了，盟会已派了几部妖兵入驻山中，但考虑到那位无相前辈可能会回去，盟会想让我们三人一同过去驻守，凭借之前的一面之缘，万一发生什么误会，我们也好澄清解释。”

何孟卓眼中闪过迟疑，半晌后才道：“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回去吧。”

胡卢也没不反对，与何孟卓跟着玄素道人出了静室，走到了外间，进了一座传送阵，光华一闪，三人便站在了一座灵气浓厚的大殿。

此间是巫神教的总坛，也叫巫神殿，殿中正堂祭坛上跌坐一尊丈六高的无面雕像，浑身遍布裂痕，左手结了一个法印，右手托着一座微微放光的小塔，许多妖王悬空立在雕像的右手边，盯着小塔，面上若有所思。

何孟卓跟着胡卢和玄素从阵法下来，他并未去看那尊雕像，而是左右打量大殿，口中喃喃道：“时隔数百年，我又站在了巫神殿......”

胡卢对何孟卓道：“何道友，那雕像手中小塔是何物？”

何孟卓闻言回神，看向雕像手中小塔，脸上浮现疑惑之色，道：“在下也不知道，记得在我被发配去禁地之前，巫神殿并不存在这样一尊雕像。”

思索一阵，他开口道：“胡道友，你发现没有，这尊雕像与那位无相前辈有几分神似。”

胡卢微微颔首，他一进来就发现了，雕像和无相都没有脸，另外雕像手里的小塔也和镇压无相的那座石塔极为相似，也分七层，只是大小不同。

“还有凡俗神庙那些无面的香火金身......”

忽然胡卢脸色大变，猛然抬头朝玄素道人看去，大声喊道：“不要靠近那座雕像！”

话刚喊出口，就见雕像手中小塔瞬间爆发夺目金光，霎那间便弥漫了整座大殿。

“不好！”

金光出现之后，胡卢第一时间就想舍弃化身遁走元神，可令他想不到的是，天都遁形珠竟然失去了效用，惊怒中将神识铺开，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古怪的空间，四周一片昏暗，感觉十分空旷，但又极其压抑。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眼前骤然大亮，没等胡卢站稳，就感觉浑身一紧，随后耳后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

“怪哉！金丹修士都能从空间裂缝偷渡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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