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长卿无任何实力,宝泉自然嗤之以鼻,只是经过一番比斗,观感大为改变,略一思忖,点头道:“如此甚好,便有宝某领教一下阁下高招,希望别让我失望。”宝山听罢师兄话语,欲言又止,见双方已经蓄势待发,只好退到一旁,在后掠阵。
白真羽兄妹犹有不服,但见父亲出头,强捺心头怒火,回到墨玉麒麟身侧,凝目观战。身后白雪端坐兽背,惬意恬静,默默看着父亲,儿时的记忆里,他就像天上的神仙,无所不能,留存在脑海里,今日重新目睹,冲刷着旧时的记忆,依然那么的令人神往。
白长卿面色如常,自然洒脱,青锋剑微微前抬,依然恭敬有礼,让敌先手。宝泉望着对面普通平常的起手式,却觉那人渊渟岳峙,冷静从容,颇有大家风范,比之京都任一名家,不遑多让,心微动,意难平。
宝泉收敛心绪,左右手流星锤无风自舞,如车轮滚滚,大风车凌空,左手举过头顶,锤链缭绕,磨盘大小掩盖天穹,如巨伞遮天蔽日,链声轰鸣,链影爬满周侧,身如铁石巨柱,裹挟其中,人影渐变虚幻,消匿于无尽乌光之中。
远远望去,天空似多了一块黑色巨石,蘑菇云般耸立在夜空光晕之中,宝泉布局已定,护住全身,右手流星锤似游龙跃飞长空,直奔白长卿兜头盖脸狂飙奔袭,一路奔腾咆哮,气浪呼啸,涡流飞冲,卷动一道狂风,雷霆万钧直欲毁天灭地。
宝泉灵宝威势之隆,令周边艳光黯然失色,似一条乌龙划过天际,欲将孤立无援的白长卿碾为齑粉。白长卿侯立以待,手中青锋剑开始缭绕自舞,漾出一圈圈涡旋,其中隐隐有青光迸爆,涡潮滚滚,气浪喷空而起。
白长卿舞动气龙暴涨,青龙翔空,顷刻间不逊乌龙庞躯,两只巨龙空中争雄,势同水火,在空中翻腾奔冲,狂风肆虐,引来轰雷滚滚,周遭飞尸误入其中,还未有所反应,即被雷霆气劲卷绞,化作腥风血雨,抛洒纷飞,一时腥臭之气弥漫,闻之欲呕。
说时迟,那时快!两龙瞬间短兵相接,绞杀一团,乌光破入,被青龙一口吞噬,震响爆鸣,闷声雷动,电闪光烁,乌青两光纠缠一处,一时难决雌雄,彼此纠葛缠斗,引霓光万道,映照苍穹似极昼,流光溢彩荡漾如波,风如汪洋,瞬息狂暴成灾。
围观众人衣裳猎猎翻飞,白雪紧抱墨玉麒麟,以防被这狂暴疾风卷飞无踪,便连旁边两位兄妹亦伸手抓住兽骑,以防万一,墨玉麒麟摇头晃脑,甚是得意,狂风吹拂下,颈上乌黑鬃毛迎风飘扬,更显威风凛凛。
宝泉手挽长链,真气渡入源源不绝,操控流星锤翩翩起舞,气劲纵横,又以念力催动灵宝,锤头乌光四射,如灵蛇飞窜,从青龙体内破出,夭骄绕舞,带动锤链将青龙紧紧缠缚,翻滚如浪,似双蛇缠绵,不死不休。
“轰!”一声爆响,青龙炸散,流星锤倏然直飞长空,离地十余丈处呼啸盘旋,俯视着白长卿,似平地长出一朵锤花,迎风摇曳,杀气腾腾,诡异地升长了脖颈,又似空中一只独眼,闪烁乌黑光芒,死神般凝视众生。
白长卿踏空轻喝一声:“急急如律令!”张手一抛,“青锋剑”脱手飞空,剑身摇震,青光大炽,随即虚影憧憧,陡然暴涨,数息之间,其身粗如水桶,其长十数丈,凌空摇摆,幻化为一条青色巨龙,仰天咆哮。
空中独眼乌光闪烁,似作回应,蓦然链影憧憧,如爬满藤蔓,将锤链重重围裹,如麻花一般绞扭一处,合围数尺粗细,锤头幻光明灭,化作乌黑龙头,张口吞吐,赤光缭绕,曲伸不定,似乌龙吐息,火光如瀑,呼之欲出,对着青龙龇牙瞪眼,一触即发…
乌龙横空,盘舞长天,双目瞳孔倏然红芒骤闪,如夜空点点烛光,悬挂晴空,幽幽光影幻灭,倏然消失,一团乌光如平空霹雳,雷霆般冲泻而下,率先发难,其势如山岳崩顶,惊涛裂岸,非神力不足以匹敌。
白长卿伸指指天,青龙随指而动,曲弹飞扑,气风随行,卷舞一路凌厉啸呼,尖锐刺耳,令人耳膜震颤,荡彻心扉,空中荡起道道涟漪,乌青双龙再次一决高下,众目睽睽之下,两只巨物横空对撞,异彩连连。
空中激荡一团璀璨光芒,震荡涟漪将近旁路过人兽灵宝卷飞乱舞,如飓风横空怒啸,狼藉一片,乌青双龙各自翻了几个筋斗,强大冲击力使得双方元气大伤,便连宝泉与白长卿脸面皆一阵潮红,暗自调息不休。
空中双龙翻腾绕舞,各自回头又战作一团,青龙大发神威,将乌龙勒紧缠缚,张开巨口咬住乌龙后颈不放,乌龙身躯似铁,怎惧这撕咬之力,身躯幻影重重,化作万千铁链,如藤蔓蔓延,反将青龙巨身层层织茧,围裹一团。
空中青龙龙吟,渐不可闻,龙口最后一丝缝隙被严丝合缝密密围拢,白长卿与宝泉各自斗法,口中念诀不断,催动灵龙互斗。宝泉凶眸一闪,头顶盘旋不休的铁锤化为乌光流星,朝白长卿飞奔急袭,如标枪突刺。
白长卿掌心青光耀目,喷涌而出,化作丈许青色光刀,如厉电凌空,舞动一蓬寒光,直直劈在如流星赶月奔来的锤头之上,流光四溢,锤头被崩退数丈,锤链“哗哗!”乱舞,将锤头拖拽而回,摇摆回旋,“呜呜!”怒鸣!似是极为不忿。
白长卿顺势飞空,追斩灵宝飞锤,光刀爆涨数尺气光,青光冰寒,似九天玄月,寥落缕缕清辉,灵气如织,似游龙翔空,去势如电,不候灵锤来攻,先发制人,一人一刀奔冲突进,封锁四方,稳步前行。
宝泉怒,一顶黑发怒绽,左手一抖,乌锤如离弦之箭飙冲怒射,铁锤奔出一道残影,化作重重乌光砸在光刀之上,幻光明灭,砰然剧震,刀锤如遭电击,纷闪迷离,炫光黯淡,各自抛飞数丈,在空中飘摇欲坠。
白长卿纵声大笑道:“好宝贝,再来,再来!”飞身横移,提纵数丈,与铁锤并高,光刀直劈,干净利落数刀直下,以真气力拼念力,与灵宝共争高低,气劲如狂,螺旋翻舞,叠浪层层,如数重巨潮狂拍堤坝。
灵锤亦不遑多让,卷动乌光千重,层层叠加,恍若一个巨大的龙头,搅动夜空如一池乌水光浪,挟裹澎湃气劲,风起云涌,幽光中窜出如雾铁头,阴森诡谲,獠牙如利刃出鞘,龙腾虎跃般啸吼狂飙奔冲,声震长空。
光刀如浪,飞快如流星,“哐哐哐!”三声巨响,劈在龙头之上,一时炫光大作,光舞九天,龙头轰然炸散,终于现出庐山真面目,西瓜般大小的锤头乌光收敛,黑黝黝不露一丝幽光,如明珠蒙尘,灰头土脸倒飞而归。
白长卿稍占优势,孤身深入,不带丝毫迟疑,紫衣飘舞,似雷霆切入,追斩灵宝而去,非流星锤示弱,实是宝泉念力受挫,真气受损,不得已退而求守势,锤影一展,顿时遍布漫空,留一路凌厉气劲铺满长空,节节阻挡。
白长卿势如破竹,一路光刀霍闪,遇神杀神,遇佛斩佛,将前路荆棘遍布的乌光锤影劈飞炸散,留一路气浪涡旋,人身虚影憧憧,一时残影遍布虚空,一路横推,不知真身何处,消失在茫茫乌光链影的雾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