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来，要查的不只是那些下人和冯明远所熟悉的那些人，还有冯家的几个旁支，三人之间的纠纷也得好好查一下。”
汤樾理了理思绪才说出这番话来。
如今要从冯府这边寻找一个突破口，冯明远的尸体只是暂且陈放在这里，到时候还是入土下葬。
在入土下葬之前，起码要把这件事查出一点眉目来。
汤樾瞧了眼谢枕弦：“如今机会难得，我方才说的后半句事情，就交给你了，刘渊那边可是虎视眈眈。”
谢枕弦在外面待了那么久，总得再来一些进展才是。
只是刘渊这段时间也没见到人，不知道去忙活什么。
“多谢大人的好意。”
谢枕弦知道是借着查冯明远三人情感间的事情，顺带着把冯家和章家的事情摸清楚。
“若是被他们怀疑，就抓紧回来，免得被反将一军。”
谢枕弦到底是离京四年了，对于许多事情都需要慢慢摸索。
宦海沉浮，汤樾从前过得也很艰难。
从汤樾这边得了命令，谢枕弦拿着腰牌，就有了调任大理寺中那些人手的权力。
对于这件事，看不惯的人自然不少，但自从去了紫宸殿被建贞帝训斥一顿之后，声音就渐渐小了。
大理寺那些人对于谢枕弦是不服气，但他们还算听汤樾的话，面上的功夫还是愿意做一做的。
临出去之前，谢枕弦又去看了一下冯明远的尸体。
“刘仵作，可验出有迷香了？”
刘仵作摇头：“熏香之中没有，其他地方也是一样，可疑的地方我正在查验。”
这是个需要时间的技术活，谢枕弦不好插手，只说了句有劳，就带着人急匆匆地出去了。
冯继看到谢枕弦又折返回来，不好拂了汤樾的面子，就让他带着人进来了。
“不知道这一次谢大人想看什么？”
“想找冯小姐聊一些事情。”
冯继似乎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向来敏锐得很。
“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谢枕弦并没有明说，只道有些事情想单独问一问。
冯继脸色沉沉，但还是让人叫了冯应怜过来。
等冯应怜到的时候，冯继已经不在了，她埋怨开口：“你让父亲叫我来，这不就是明摆着让他怀疑我？”
“怀疑什么？怀疑你与你表兄有私情？”
冯应怜瞪大眼睛，她左右看了看，这里只有大理寺的几个人，朝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你，你都猜到了？”
“也不难猜，你都写在了脸上。”
冯应怜听到这话，更担心了。
也不知道冯继猜到了多少，冯继给冯明远相看的人家是章家的女儿章玥，最近也在给她相看婚事。
她为了这事着急上火，和冯明远私下里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也不知道冯继有没有发现过。
“我没跟你父亲说这件事，所以他暂时只是有一点点怀疑。”
冯应怜松了口气。
“你想问什么？”
“你跟章二小姐的关系如何？”
冯应怜有些愧疚：“我跟她的关系其实挺好的。”
看到冯应怜的表情，谢枕弦就知道她在愧疚什么。
“你和冯明远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最近这段时间私下里有避着冯大人见过面吗？冯明远最近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事关私事，冯应怜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她想让其他人离开。
谢枕弦摇头：“我现在身份敏感，不能私下里单独审问你。”
看到谢枕弦坚持，冯应怜也没办法。
“冯家和章家婚期将近，我就想让表兄提一提我和他的事情，退了章家的婚约……”冯应怜声音越说越小，“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这事我们早就说好了的，他老是拖着不敢去说。”
是冯明远先答应，冯应怜才坚持到了现在。
这一家人还真是各怀心思。
“他一年前就跟我说了，说会退了章家的婚事，但他也不敢跟我父亲去提，在章家那边，对章玥又很好，我心里也不舒服，忍了这么久，没想到结果没等到，他人却被杀了。”
冯应怜眼眶红了，小声哭着，不敢让外面的人听见。
她是真的伤心，毕竟真心喜欢冯明远，冯明远确实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但就是性格太软弱了。
性格软弱是个致命的缺点，所以才会一拖再拖。
问了冯应怜几个问题，从她的话里，谢枕弦大概了解了冯明远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冯应怜只是哭了一会儿，赶紧揉了揉眼睛，怕出去被冯继看出不对劲的。
问完具体的事情，谢枕弦让冯应怜离开了。
冯继在花厅等着，看到冯应怜出来，让她先回房间待着。
“还有什么事？”
谢枕弦拱了拱手：“我还想去冯公子平日里待着的地方看看。”
冯继看着他，谢枕弦肯定是领了汤樾的命令来的。
“汤樾身边真是没人了。”
冯继说了一句，还是让管家带着谢枕弦过去看看。
谢枕弦先到了冯明远的书房，他就是在这里苦读和办公。
才进入官场没几年，年纪轻轻就死了。
冯明远的书房就像他那个人一样，每一样东西都归纳放好，细心地标注了那些是什么东西。
管家对谢枕弦还算和善。
“这里就是冯公子的书房了，大人吩咐过，您要看什么都行。”
这边汤樾已经差人来看过了，谢枕弦就是来做个收尾的工作。
他拿起桌案上的东西看了看，这张纸上只写了几个字，还有一两个被涂抹掉了。
冯明远的书架上的书都是些晦涩难懂的，看着没什么奇怪的东西。
“冯公子在书房的时候会用熏香之类的东西吗？”
冯明远待的最多的地方除了卧房就是书房这边，冯应怜不用那些香料，那就只能从这边下手了。
“就是卧房的香，都是一样的。”
谢枕弦找到了香炉，确实是房间里那种熏香的气味。
“这熏香有什么不妥吗？都是伺候公子的小厮准备的。”
刘仵作没在里面检测出熏香，但也不好说有没有别的东西。
谢枕弦把香炉拿走，借着检查的缘由，把后院这边仔细看了一圈，几乎是冯明远去的地方他都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