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飘,天地一片苍茫。
屋里烧着火炕,屋顶烟囱上,炊烟鸟鸟,屋里靠墙的火炕被烧的暖烘烘。
王李氏悠悠醒来,看着坐在炕边的王重,想起昏迷前二人的谈话,眼中不由自主的溢出了泪水。
王重捧着还冒着热气的汤药道:
王李氏心有疑惑,但还是将王重递过来的汤药喝了。
王重也没有料到,终日打雁,这次反倒被雁啄了眼睛。
终究还是太过自负,认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本来早就该注意到的地方,却被自己给忽视了。
王李氏一口便将汤药灌入腹中,将药碗递给王重,看着王重说道:
王重眉梢微挑,有些意外:
王李氏目视着王重,迎着那几乎能看透人心的目光,郑重的点头道:
王重再问。
王李氏语气坚定的说:
看着王李氏坦诚的目光和神情,王重更是觉得心中寥寥。
王李氏对自己的感情当是真的,但嫌隙这东西一旦有了,就再难消除。
次日,王重便以扬州无人坐镇为由,将王二喜和余初二都打发了回去。
又亲自找了牙人,挑了两个十二三岁、受过些简单训练、会些针线的小丫头,跟着王李氏和王茜儿,寻了个婆子,做些粗重的活计,都是性子比较老实的那种。
眼瞅着年关将近,王重备了不少礼物,去盛紘的那位吕姓同科府中拜会,自其口中得知了此番会试主考的人选,及其性情,又花了不少钱,弄到了不少主考曾经和现在的文章。
王重这也算是下了一番苦工了。
嘉佑二年的新年,过得有些索然无味,东京城确实繁华,可相较于无拘无束的小竹庄而言,对王茜儿的吸引力却远远不如。
见小丫头无聊,甚至还有些闷闷不乐,王重便又找到了人牙子,买了两个和小丫头年岁相当的小女孩儿,让她们每天跟着小丫头一块儿读书习武,一块儿玩耍。
时间一日日过去,渐渐来到二月,春闱也正式开始,流程与秋闱并无太大的区别,一众举子们,聚于贡院之中,历经九天十夜,半月后放榜,王重一举夺魁,成了今科会元,一时之间,江都王子厚的名号,传遍了整个东京。
一般会元既代表着预定了殿试一甲,殿试三榜,分量各不相同。
三月初,王重与众贡士聚于崇政殿中,参加殿试,据说此番殿试,乃当今官家亲自出题。
王重以一篇仁德、教化为主的文章,入了嘉佑帝的眼,被嘉佑帝钦点为今科状元。
天色未明,王重与一众考生便汇聚于东华门外,等候唱名。
正所谓东华门外好儿郎,说的便是此情此景。
待唱名过后,王重与同为一甲的榜眼周儒还有探花郎许世,被内侍带着换上绿色官服,觐见官家。
大殿之内,王重三人由礼部官员领着,见到了而今大宋朝的皇帝,可在王重眼中,这位九五之尊,也不过是一个瞧上去六七十岁模样,须发已然银白参半,脸上颇多皱纹,老态尽显、垂垂老矣的老人罢了。
不过五十多岁,
瞧着却像个六十多岁的人,可见平日里定然没少操劳。
一番行礼拜见过后,嘉佑帝才开口:
嘉佑帝也是在选定了状元之后,才知道王重的年龄,起初几个阅卷的考官还想稍微压一压王重的排名,磨练磨练王重,却被嘉佑帝一口给否了。
十八岁的状元,莫说是本朝了,便是前朝也从未有过,如此少年英才,若是还要打压磨炼,岂非违背了科举选拔人才的本意?
真要磨炼,授官之时再行磨炼,也并非不可。
三人成三角站立,王重位置稍稍靠前,嘉佑帝第一眼看见的,自然便是王重。
嘉佑帝一开口,带着磁性的声音中藏着几分老迈之意,但语气之中,却全无半点高高在上的感觉,就像是个邻家长辈一般。
王重恭敬拱手躬身道:
嘉佑帝颇为意外:
王重解释道:
嘉佑帝脸上露出笑容:
嘉佑帝曾支持范文正公推行改革,虽然最后失败了,但范文正公留下的诸般变法之策,却让朝廷和百姓,都享受到了实际的好处,嘉佑帝可不是那些只会动嘴皮子的皇帝。
王重道:
羽化这词,可不是随便用的,嘉佑帝愈发好奇。
王重道:
嘉佑帝道:
王重道:
这话连嘉佑帝听了,都忍不住拍手喝彩,
王重拱手躬身道。
嘉佑帝捋须颔首,目光挪到了王重左后方的榜眼周儒身上:
一甲三人,尽皆被嘉佑帝直接封官,王重的品阶最高,为从六品,榜眼和探花郎俱是正七品,且还都是京官,若是外放的话,要么便是望县的知县,要么便是一州通判,光是就比二甲的同科们高出一些。
自殿内出来,王重三人便跟着礼院的官员去领取相应的官服、待去吏部报道之后,才能领印信等其余物件。
扬州,盛家。
王若弗拍桉而起,一脸震惊。
盛紘笑脸盈盈的道。
说这话时,盛紘也不住感慨,自己辛辛苦苦近二十年,至今也不过是正六品的通判而已,虽说待来年回京能够提上一级,但相较于王重的一步登天,相差良多啊!
一甲和二甲之间的差距,
宛若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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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弗还没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往日里不怎么瞧得上的泥腿子,竟然当真中了状元!
王家乃是书香门第,累世官宦,盛家同样也是文官清流,往来的亲友也多是文官,莫说是一甲了,便只是二甲,也足矣让盛家重视了。
王若弗又放不下面子:
王若弗也算是急中生智,拿盛紘自己的话来堵盛紘!
盛紘道:
王若弗道:
盛紘不解的看着王氏。
王氏道:
盛紘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