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因果序列 第167章 衰败的力量

米尔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口气，有些愧疚的说道。

“拉乌尔的透露你信息的事情是我的错，我明明知道对方人品有问题，但却是一直让他担任交易会的接头人。”

路衍听到米尔自责的话后却是微微的一笑。

“这并不是你的过错，而是人性的问题。”

“不过现在你既然知道我活下来了，那么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了。”

“过去已经确定了，现在你应该看向未来。”

米尔这种性格十分容易走入死胡同，所以路衍会刻意的在劝解的方面多花点心思，防止对方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沉默了片刻之后，米尔吐出了一口气道。

“的确是要向前看，但我依旧会以这件事情警示自己。”

“非凡者的世界是十分危险的，是没有任何秩序的，是遵循着最原始的狩猎法则的。”

米尔脸上的无奈的笑意将他自己的两颗小眼睛挤到了肉缝之中，整个人看起来颇有些落魄。

他看自己那已经水肿了一圈的身体，还有日益增多的疾病。脸上带着浅浅的痛苦自嘲道。

“我或许就不应该成为非凡者的，当个普通人苟活下去便可以了。我争不过其他同序列的非凡者，没有其他非凡者那般优秀。”

“非凡世界比我想象之中的可怕太多了，或许仅仅是因为一次不小心就要后悔终生。”

米尔说完这句话后继续轻轻的咳嗽了几声。

路衍感受到了米尔言语之中想要退缩却又在害怕某些事情的顾虑，于是他安慰道。

“你现在不就很优秀了吗？”

“没有人规定成为非凡者之后就要陷入一直晋升的漩涡和死胡同之中。”

“大多人一开始成为非凡者的目的只是为了摆脱过去糟糕的生活，但却又在成为非凡者后忘记了初衷，过上了比以往还要糟糕的生活。”

“像是现在的你，依靠卖符咒就可以过上一般人都不敢奢望的生活。”

“或许当前路漫漫没有终点的时候，不妨停下来看看现在的风景，兴许你有不一样的收获。”

这是路衍理想之中的生活，但却是只存在想象之中的生活。

他和其他的非凡者不一样，步行在名为现在的时间段上，却是找不到一块可以供他停下来歇脚的踏板。

米尔听完路衍的话后，先是憧憬了一下，紧接着眼眸之中浮现的光芒又黯淡了许多。

他嘴唇微微的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任何的话。

他本来可以过的上这种生活的，但前提那一场变故没有发生。

交易会上的老者见到米尔情绪低落，也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

“换成半年前的米尔或许还可以停下歇歇，但现在却是不能了。”

老者脸上的神情十分的复杂，这些年来，他是看着米尔长大的，心中早就将其当成了自己孩子。

但当米尔染上那种奇怪的病之后，他却是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在病症爆发的时间，限制米尔的自由，动用各种药剂吊住米尔最后一口气，防止其做出任何会引起官方非凡者注意的事情。

路衍听到这里也知道这半年来米尔身上发生了许多他不清楚的事情。

他将自己的视线聚焦在米尔的身上，脸上的表情带着询问的意味。

老者在这个时候将米尔得病的事情泄露出来的意思十分的明显，就是期待路衍有办法可以帮助米尔。

其实在路衍说出自己半年前经历之中，有位强大的非凡者在身旁保护着自己的时候，老者便有了这个想法。

或许路衍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但路衍身边的那位强大的非凡者可能有办法。

即便没有办法，或许也会提一些建议，这样子好歹还有些希望。

米尔在路衍的目光的注视下，也是没有多做考虑的便将自己的经历说出来了。

一般人说自己做到这些事情说出来可能会感到羞耻，但米尔从来不在意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面子。

事情要从今年的三月份说起。

那时候他在因蒂斯的好友传来了已经为他寻找到了晋升下一序列的材料，并邀请他前往“时尚之都”特里尔游玩一段时间。

朋友邀请，加上有供他晋升下一序列的材料，米尔几乎没有怎么思考便兴致冲冲的前往因蒂斯了。

在他的想象之中，以因蒂斯人那十分奔放的性格再加上特里尔那开放的风气，他所制作的木乃伊符咒肯定爆火的。

登上前往特里尔船只的时候，他脸上洋溢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对未来的憧憬。

事实也如同他预想的那样子，他制作的木乃伊符咒的确是爆火了，火到供不应求，火到脱销。

最关键的是因蒂斯愿意买他制作的符咒的人都不会问他愿不愿意单卖符咒，而是一次性买上许多套捆绑销售的符咒。

那段时间他最大顾客好像是一个叫做“至福会”的组织，他们长期从他这里购买大量的含有木乃伊粉末的符咒。

本着木乃伊粉末除了对那方面有帮助外，对其他方面几乎没有用处的前提下，米尔也没有大量在意对方收购符咒的事情。随着交易不断地深入，米尔从他们的身上获得了许多的费尔金，甚至诞生了一直生活在特里尔的想法。

后来他接受至福会的邀请，前去参加一次舞会的时候，遇到了一位身体状态十分不好的人。

那时候的米尔见到对方几乎濒临崩溃的身体，于是看在至福会面子上打算帮助对方略微的治疗一下。

可是那位身体濒临崩溃的人却是十分的抗拒米尔的治疗，还不停地咒骂米尔，说着衰败才是万物的最终的结局等等奇怪的话。

性格直来直去的米尔自然不赞同对方的歪理，与对方互喷了起来，最后甚至演变成了肢体冲突。

至福会没有人插手他们之间的之间的斗争，只是在一旁助力呐喊，猜测着谁会是这场战斗的最终胜利者。

战斗的结果没有任何的意外。

米尔凭借着自身体重的优势对上对方那早就濒临崩溃的身体，毫无悬念的碾压的对方。

但也因为对方身体已经不堪重负，所以在这场战斗结束之后，对方直接死亡了。

临死前，这位男子还在怨毒的看着米尔，并且怨毒的诅咒着米尔。

“你很快便会见到衰败的真正力量的。”

这是他咽气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米尔不能理解的一句话。

待到米尔回过神来才发现在一旁起哄的至福会的人已经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位身体濒临崩溃的人死亡的时候，至福会的人见到情况不对便迅速的跑路了。

有关衰败的污染在那一刻起便从尸体开始传播，逐渐的蔓延，不论是人还是物都会被缠上。

米尔身为距离尸体最近的人，自然是被污染的最重的人，只是他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而已。

至此之后，他的特里尔之行便迅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至福会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了至福会这个大顾客，他每日卖出去的木乃伊符咒的数量极具下降，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木乃伊符咒滞销了。

不仅仅如此，许多厄运同时间找上了他。

比如他的身体情况开始逐渐的变差了，又比如官方非凡者开始注意到他了。

然而这时候米尔还没有打算离开特里尔这个城市，因为他不明白一直畅销的木乃伊符咒为什么会突然滞销。

他还是对木乃伊符咒重新变得畅销这件事情抱有十足的希望的。

但他在等到希望之前，却是等到了另外一件令他心神震荡的事情。

他身体的情况开始急剧的下降，甚至在某些时候变得不能自理了。

为此，他不得不住进了特里尔的圣宫医院之中接受治疗，支付高额的医药费。

治疗的过程之中花光了他所有在特里尔攒下的所有的积蓄，但他的病情却是没有得到丝毫的好转，唯一值得他乐观的或许是他身体衰败的速度开始减缓了。

但此时的米尔已经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医院的治疗起到了作用，而是他明白了衰败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的。

他在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那位身体腐朽不堪的人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此他在即将要花光积蓄的前一天前往了永恒烈阳教会，期待对方能够净化他身体内的污染。

令他开心的是永恒烈阳教会确定了他身上的症状是由非凡力量所导致，但令他绝望的是永恒烈阳教会给出的解决方案却是将他整个人都给净化掉。

因为这是解决他身上问题最直接的办法，同时也是防止他身上的症状扩散给其他人最好的办法。

那时候的米尔在听到永恒烈阳教会这个决定的时候，心中没有掀起太多波澜。

在圣宫医院的那段时间他已经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了，他已经麻木了。

正当他准备迎接将要被净化的命运的时候，消失许久的至福会出现了。

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米尔从永恒烈阳教会之中劫出了，并且还将其送到前往鲁恩王国的船只上。

待到米尔恢复了意识和部分行动能力之后，便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希望之都”贝克兰德，而且他苏醒之后心中多了一种叫做求生欲的东西。

就是这种求生欲的感觉让他始终不敢去找教会说明自己身体的情况，但好在回到贝克兰德后，他通过以前的渠道，收集到了许多治疗疾病的药物，勉强支撑到了现在。

……

这便是米尔的特里尔游记，以激昂的前奏作为开篇，中途开始由盛转衰，最后对于米尔自己究竟是柳暗花明还是垂死挣扎，此刻米尔并不知道。

路衍听完米尔的叙事之后，沉默了一段时间。

虽然他还不知道至福会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对于米尔身上发生的事情他已经有了个猜测。

衰败的力量。

或许是来源屏障之外的那位被称之为衰败君王的外神。

但路衍却是没有告诉米尔这件事情，而是轻松的说道。

“伱身上的这个症状我有见到过，似乎和战士途径的力量可以扯上一点儿关系。”“嗯，这件事情我回去之后会帮你查查解决方法的，若是有消息了我会立刻告诉你。”

被求生欲迷惑了大脑的米尔，眼眸之中闪过激动的神色，急忙的感谢路衍道。

“若是你可以替我找到治疗的手段，我米尔以后就无偿为你制作任何的符咒。”

“我可以对七位正神发誓，不对，我们可以先签订契约。”

“若是你能解决我身上的问题，我愿意无偿且无限制的拼尽全力的为你制作各种符咒。”

米尔说完这些话后，气喘吁吁的深吸几口气，脸上浮现了一抹因为缺氧而出现的红色。

他情绪一激动，差点儿吸不上气了。

他现在的呼吸系统被破坏的十分严重了，若不是因为他非凡者的身份再加上各种治疗的药剂保住了他最后一口气，估计在前几个月就已经死亡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给出条件还有些不够，他又立刻的补充道。

“若是需要我做其他方面的事情也可以，但我可能只擅长制作符咒，其他的东西一窍不通。”

他苦笑了一声，正准备回头去找老者签订他和路衍之间的契约。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又想到了某件事情，于是他继续说道。

“对了，这些定金你收回去，无论你能不能治好我的病，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我都不应该收你这么多钱。”

“虽然我很想要活下去，但我知道这可能只是奢望，所以这些东西就收你一镑的价格吧。”

不远处的老者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准备去拿羊皮纸给两人签订契约。

说是契约，实际上是米尔单方面的卖身契。

为了活下去，米尔选择将自己的自由出售了出去。

老者能够理解米尔的行为，即便此刻米尔做出的行为和以往的展现出性格有些不同。但或许在生死大事之前，有些东西或许就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路衍声音不大，但却是清晰的出现在小房子的每个人耳边。

“不需要签订契约。”

“米尔，你现在被某种力量影响了，被无限的放大了自己的求生欲。”

“我不会乘人之危的，再加上你当时帮助过我，所以我这次的帮助是不需要任何的回报的。”

“如果我真的过意不去，那便在我治好你的病后给我一金镑吧。”

“这是你以前投资的回报，是你应得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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