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中的脑叶公司 第二百二十三章 众生汇聚而成的渺小恶意

“哗啦！”

一进入光门之中，赵明就听到了异常响亮的水流声。这水流声从耳边响起，仿佛有一条大河正向前奔涌、击打着暗礁一样，发出震天动地的响声。

可他左右张望，却没看到任何能与水扯上关系的东西。

四周，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除却不时亮起的闪烁光点外别无他物。一条由光芒铺就的道路在他脚下，一直延伸到前方亮的刺目的光团里。

艾因背着手站在道路的尽头，光团的下方。紧随其后进入的安吉拉却没有站在他的旁边，而是停留在了道路的中央。

她竭力的奔跑着，挥动着手臂，大步向前。可诡异的是，无论如何努力，她的位置都没有一点变化。就像是有什么无形的障碍物挡在她的面前，阻碍着她前进一样。

“有趣。”赵明看着奔跑的安吉拉，嘴角扯了扯：“这算是来自父亲的体罚吗？”

耳边河水拍打的声音逐渐变小，最终归于平静。这时，加里翁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是一条会挑人的路。不是所有人都能走完这条路的。”

他看到加里翁正站在一旁，嘴中说的话跟进入了新关卡后为玩家进行功能介绍的新手导师没什么两样：“如果你好奇的话...走一走就知道了。”

加里翁的脸上带着特有的阴沉笑容，根本无法从她的面孔上分析出任何有用的东西。但赵明显然也不在意。

“装神弄鬼。”

赵明嗤笑一声，把头转向正前方。道路中央，安吉拉依然在徒劳的奔跑着，而艾因则是侧目而视，不知道是在看安吉拉还是在看自己。

他不明白艾因究竟在计划什么，也不知道加里翁和艾因之间有什么见鬼的交易。但...

“如果你们真的以为这是你们的主场...”赵明悄无声息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心中冷静异常：“那你们一定会因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的。”

自进入这处神秘的空间开始，赵明的八法鼓就剧烈的跳动起来。甚至不需要通过八法鼓，赵明自己就能感受到组成这处空间的最基础的成分之一：情绪。

好的情绪，坏的情绪，高亢的情绪，愤怒的情绪...他就如同踏入了掉入了情绪的洋流一般，每时每刻，都有附着着短时记忆的情绪从身旁流过。

整个光之空间，就是一个由无数人的情绪和记忆堆叠而成的巨大空房子。那些他所看到的闪烁光点，就是某段印象深刻、刻骨铭心的记忆。

或许是爱恋时许下的忠贞誓言，也或许是人生最重要之人逝去的最后一面。但无论是喜悦还是悲伤，无论这种情绪对于它的主人来说有多么重要，现在也只不过是这空间里不时绽放的烟花罢了。

稀薄而不可见的黑烟缓缓从八法鼓的八个管道中吐出，融入空气中，须臾间就消失不见。赵明看着这些消失的黑烟，感受着身体内逐渐出现的、对这处空间的感应，默默点了点头。

八法鼓，是适应能力进化出的特殊器官。它可以通过吞噬情绪，进而将他们转化为能量、或者转变成受自己控制的情绪后吐出。

赵明正是通过了这个办法才控制了一部分光之河，得以与安吉拉同台较量。而在这个空间里，八法鼓依然能发挥不俗的威力。

“还算不错。”感受着体内与空间越来越深的联系，赵明满意的点了点头，放心大胆的迈开了步子。

迈出第一步，轻微的无形阻力从半空中出现，阻碍着他下落。

过去的一些记忆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闪现，这些记忆大多是一些不好的记忆。比如幼儿时，因为不会用筷子被同学笑话，又比如高中时做出的一些糗事...

“软弱无力。”

赵明强行迈下步子，加快了速度：“这种把戏，对我来说可没有用。”

随着距离的前进，记忆的内容也变得更加深入起来，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他大脑中挖掘着那些痛苦、不堪的往事一样。

初到漫威时的紧张，第一次见到安吉拉和脑叶公司时的绝望，自以为自己失恋时的苦闷...情绪越发高涨，甚至逐渐有身临其境之感。但赵明依然面色不变，继续向前。

这点情绪，还阻止不了他。更何况...

“这些记忆都是本体的记忆。”赵明抱怨道：“你拿本体的剑斩分魂的官？”

虽然是同一个人，但分魂赵明和本体照明在性格上还是有着细微的差别，这就造成虽然有着本体的记忆，但分魂赵明却无法完全代入脑海中的那个自己。

例如初到漫威时，倘若是见到安吉拉的是本体赵明，他恐怕不顾一切都要扑上去掐死眼前的蓝发AI。但本体赵明则选择了暂时退避，这就是两人性格上的不同。

赵明势如破竹，很快就来到了道路的中段，安吉拉的身边。他看着旁边脸色痛苦、不知陷入何等回忆之中的司书，冷哼一声，继续前进。

很快，他就来到了艾因的身边。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艾因身上的血渍早已消失。他看了看赵明，又将头转向天上的巨大光团：“这是一条心灵之路，只有内心坚硬如铁的人才能走到尽头。我本以为你需要走很久很久，甚至根本走不完全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不过既然你走下来，那就真正的有了资格，知道所有的一切。”艾因指了指天上的光团：“伱知道，那是什么吗？”

“能是什么？”赵明语气很冲，他实在不想再听艾因继续谜语下去了：“总不能是主神吧？”

“主神，你认为他是某种神灵？”这回答明显出乎艾因的意料之外：“那不是神。如果他拥有意识的话，或许能成为人格神，但现在...”

“它只是河流的投影罢了。”

艾因挥挥手，天空中的光球如同开放的花朵一般铺展开来，缓慢向下移动：“光之种与异想体在本质上有些类似：它们都是借由人类的情绪和记忆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超越常理的造物。”

“但光之种却与异想体又有不同。其中类别繁多，我不一一赘述。对于外人来说，最大的不同，便是：对河流的联通。”

“哗啦！”

原本消失的河水声在此刻忽然出现，如天鼓齐震，震得他耳朵有些发蒙。他看着这铺开的花朵落到面前，很快就形成了一条微型的、闪烁着光芒的河流。

可这河却与四周的空间格格不入。因为这条河...是黑色的。

“这不是真实的河流，只是河流的一面投影罢了。但它却实时反映着河流的变化，也就是说，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河流真实的样子。”

“一条...黑河？”

赵明试着将手探向河流，却在即将接触时停在了半空中：“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河流肮脏、浑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卷起的浪花打在半空中，很快就变形成了一条条黑色的蠕虫，这让赵明想起了，曾经毁灭了另一个都市的黑潮。

黑潮的源头就是都市世界的河流，虽然此前的种种证据都证明了这一点，但赵明还是有些疑虑。最大的问题就在于，都市世界何德何能？

黑潮影响的，可不仅仅是都市世界，而是无数平行的宇宙。甚至连漫威、DC这种堪称顶级的宇宙都被影响到了，就连全能宇宙级的神只，上帝、巨凶兽、OAA都被黑潮影响，要么陨落、要么重伤、要么失去了干预现实的能力。

不是赵明看不起都市，但都市真的不配。区区一条积攒了人类从诞生至今，所有灵魂、记忆、情绪沉淀的河流罢了，算他多元宇宙级就顶天了。

它凭什么，能够影响超大宇宙、乃至全能宇宙级的怪物们？

“还记得我问你，为什么你仅仅补完了两个异想体，就永远的失去了这方面的想法吗？”艾因摘下了眼镜，轻轻哈了一口气。

失去了眼镜的他少了几分秀气，多了几分锋芒，如同一柄寒光闪闪的手术刀一样，双瞳锐利而又有神：“因为你的潜意识在抗拒着这些想法。我不明白你的本质，但我至少可以肯定，你的进化已远远超过了正常人。”

“都市曾经做过人类直感的研究。那是三十五年前，一群疯子科学家瞒着首脑进行的。过程过于冗长，我直接告诉你结论：越强大的收尾人、越接近人类极限的收尾人，其第一反应，也便是靠直觉做出的选择正确率就会越高。”

“有毒的水，危险的生物，怪异的环境，甚至是长期服用对身体有害的食品...强大的收尾人下意识的就会规避这些对自己不利的东西，选择另一个对自己有利的选项。”

“哪怕是万不得已被迫选择了不利的东西，它们的身体也会发出示警，产生不适、恶心、眩晕感。虽然碍于各种原因，他们没有得到色彩级收尾人的资料，但仅有这些，也足以证明一个事实：越强大的人类，其直感越强大、越正确。”

“而你这样在本质进化上早已超越了人类的存在，肯定拥有着超出常人数十倍、乃至数百倍的直感！”艾因对第一个疑问做出了解答。他的镜片上仍旧有着朦胧的白雾，却没有进行擦拭，直接架在了鼻子上。

“我感觉到了危险。”赵明沉声说道。他此时已经把对艾因的成见暂时抛开，大脑急速运转，思考着这一切：“控制异想体，会对我有危险！”

艾因所说的理论并不新颖，但他却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的确，越强大的人类就有着越强大的直觉，他们下意识做出的判断，往往比深思熟虑后做出的更加正确。

“那么，危险何来呢？”

透过朦胧的镜片，艾因模糊的看到了那条黑色的微型河流。黑色的浪花扑打在半空中，旋即又变为黑色蠕虫落入河中。

镜片的白雾下，那些蠕虫似乎也逐渐变了模样。它们变成了一滴滴河水，而河水则变成了一只只蠕虫...

这河流的每一滴水、每一片浪花，每一次涌动产生的潮汐，都是一只只蠕虫在翻滚！这哪里是一条由水组成的河流啊，这分明就是一条蠕虫之河！

“是恶意。”艾因给出了模糊不清的回答：“危险，来自于恶意。来自于众生的渺小恶意...”

“一切的起源，皆来自于一个事物的失控。他膨胀的吞噬了所在的世界，以指数级的速度增值，吞并了相连的所有宇宙...”“自此，蔓延无数宇宙的黑潮开始成型。起初，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就像是宇宙在有序的衰亡一样。直到黑潮迈过了那个可以被抑制的门槛，我们才恍然发现，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你所见到在光之桥上见到的‘艾因’，来自于第一个被吞噬的都市世界。与其它躲避黑潮的首脑和翼们不同，我选择主动融入了黑潮，保留了人格意识和有限的自主行动能力。我开始寻找这一切的原因，以及阻止毁灭来临的方法。”

赵明看着眼前的艾因，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猜测：安吉拉及脑叶公司的穿越，真的是偶然吗？TT2协议的崩溃，真的是一个巧合吗？

再联系起光之桥上，艾因让安吉拉远离都市的话语，赵明渐渐有了明悟。

或许，这是一个醒悟的父亲，赠予孩子最大的礼物吧...

艾因并不知道赵明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如果他知道，恐怕就不会是眼前这种平淡的表情了：“索性融入河流也有好处。那些世界的沉渣、死去生命的记忆全都融入了进了这条浑浊的河流中，让我得以顺着这些生物的记忆，寻找那个最初失控的宇宙。

“通过对无数记忆的查询，我锚定了那片最初失控的世界，以及失控事物的名字。”

“那是一个比都市还要庞大的、恐怖的科技世界。在那里，生与死不过是当权者手中的玩具，每一天宇宙都会衰亡，每一天宇宙又都会复苏。但即使是这样强大的世界，也没有预料到黑潮的形成。他们能做的，只是向我们发出一个，微不足道的警告...”

赵明沉默的听着艾因的讲述。可听着听着，他忽然感觉这些内容有些熟悉。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似乎从T公司的时轨之一：神崎中听见过类似的话。异宇宙的来客发出了对黑潮的警告，做出了末日的宣言。而这，也是T公司想要反叛A公司的原因之一。

如果他记忆力还没出错的话，那个世界是...

“因为那个世界都笼罩在一个组织编织的谎言之下，

赵明瞳孔猛地一缩，不可思议的看向艾因。

“而那个失控的事物，编号：2718，代号：身后事。”

（喔不是我发出来，起点自动删了……真行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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