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奇谭 第471章 陨星将坠

“我听着尊驾的意思，莫非是想说，丁姑娘也是西梁暗探？”

“锋芒太露，她，不适合做暗桩。”符羽瞥着江兄，声音放低，抑扬顿挫地道，“要说做暗桩，还得是江兄这样的。”

“尊驾高看了，在下只当是褒奖。”

“哈哈。”符羽大笑两声，拍拍身上的学院服，好似要把适才从戒子处带出来的晦气给拍掉，转头看了看符羽，直接转移开话题，“今晚茶楼人多，我得去凑个热闹，在下就不邀请江兄同行了。”说罢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江兄要好好读书，毕竟将来江兄可是要做利国利民的浩瀚工程，我大瑨百姓等着享江兄带来的福祉，江兄可不要辜负了！”

“尊驾，甚是会取笑在下。”江川惭愧道。

“这件事上，在下从不开玩笑。”符羽双手背在身后，往前走去。“走咯，喝茶喽。”

江川冲着他的背影问道：“尊驾这么说，是为今后不收在下的制工托词么？”

符羽走出去了几步，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道：“不是不收，而是江兄的制工，必然不在书院之内。”

江川适才是故意试探，其实内心里也从未想过要做一些能换银子的制工，而符羽早已看出来江川来书院的目的从来都不在银两上。

双方各怀心思，各自一笑。

江川又问：“在下想知道尊驾亲自撰写那本《黄金册》，对在下如何作的评判？”

“考评优等，但事关重大，暂不能评定。”

符羽挥挥手，这一次，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为科英学院的审评人，符羽为了收集资料可是动了不少脑筋，别看他平时闲来无事抚琴、做画，一派逍遥公子之风。实际上早已安排好了小护卫潜入观星楼，将学子们的资料进行了汇编总结。另一方面，借着收制工的机会，暗中打探消息。

喜欢制工之人在一起，喜欢相互打听，各人所学之长各不相同，因此很少会有所隐瞒，一来二往，谁擅长什么，基本上了解得清清楚楚。

符羽买制工时给出去的银子，里面包含了一半是打听消息的费用，但凡是私下里找他售卖制工，只要他看得上眼的，或者说对方的消息让他觉得靠谱、可信、耳目一新并且此前从未听说的，他必然出手大方，给出去的银子远比在濯清堂里众目睽睽之下给出去的要多，所以他只是用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将科英学院各学子之所长，摸了个清清楚楚。

大瑨有个专门监察官员的机构，叫监察处，里面有个查监司，是专门考察任用官员的地方，查监司是按照圣上的要求，专门设立出来的用来评定一个朝廷即将任用的官员其特长和能力，以判定其适合的官职，最后呈给圣上用来参考。

查监司有一整套完整的评定流程。符羽来书院之前，去查监司突袭学过，虽说学艺不精，但是用在这群涉世不深的少年身上绰绰有余。

监察史曾当着圣上的面夸他天赋超群，可这种话，毕竟拍马屁的成分比较多，符羽也不当真，但是他对自己的评定，极有信心。

***

江川往百阅轩去路上，身边陆陆续续有不少学子往蹴鞠场方向走去，隐约听到有人在交谈：

“社里最新通知下来了，说是今晚酉时三刻出现星爆，比此前说的戌时之后星阵频发，提前了将近半个时辰。”

“连时间都算得这么精准？不愧是宋大家。”

“全书院都在等，在看今晚陨星雨的表现。”

“在下将从今日戌时末开始，记录此后一年内所发生之事。但愿三江不要泛滥，但愿不要与敌国兵戈相见，但愿天下太平不要生事端，我站宋大家……”

江川心思并不在此，所以也没留心再往下听。

闲聊的几个学子，打身边经过，嘀嘀咕咕地走远了。

自打正式开学之后，书院里几乎每天都有各种新鲜有趣的事情发生，比如曲艺社招新，辩论社招新，诗歌会招新，蹴鞠社、骑射功夫社招新，这些都只是寻常的社团，还比如像调查未知事件处，观星处，爬山社等等。

看那几个学子的打扮，怀里抱着有关陨星的书籍，脖子上挂着小型的窥远镜，便知是观星社的人，沿途一路走开，好几个学子都是这样的打扮，连讲出来的专业词汇，江川都要回味一下才能懂，所以猜的没错的话，就是观星社的成员。

江川挑挑眉，目下整个科英学院，据说只有自己还是什么社团都没参加过，而整个尚方书院，目下，只有符羽是将所有社团都参加了一遍。就连心中眼中只有制工一事的鲁俊辰，都开始不厌其烦地劝他加入社团，说加了吃不了亏上不了当，他自己则参加了辩论社。制工之余，回到斋舍，总能听到他自言自语扮演正反两方，结结巴巴自己跟自己吵架吵得不亦乐乎。

快走到百阅轩门口时，忽又想起了这两日发生之事，满腔郁落心中烦闷，江川素来是心事不写在脸上之人，立即停下来脚步，仰头望着星空，以星空为局，星子为棋，自己与自己对弈，以往每每遇到此种情况，皆是如此。

“江兄？”刚对弈了不到半局，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江兄怎生一个人在此仰望星空？莫非江兄准备在此地等候陨星雨降临？”

光听这文绉绉的说话声，便知是昨日“守”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的礼雅学院学子陈显凡。江川心想，此时他主动找来，必然是与昨夜之事有关。

“怎么？今晚有陨星雨么？”江川转过身，似乎才发现说话之人是陈显凡，同样是怀里抱着有关陨星的书籍，脖子上挂着小型的窥远镜，打量了一半，一副略感吃惊的表情，而后微微一笑，惭愧地垂下头去，“在下庸人不懂天象之事，陈兄也来百阅轩借书？”

“在下是来还书，顺道再借几本书，没想到刚出了百阅轩的大门，就遇上了江兄。听江兄的口气，是不知今晚有陨星雨？”

“在下消息闭塞，多亏了陈兄提醒。”

“那在下可得给江兄说一说这陨星雨，在下身是礼雅学院学子，观星社的社员，这善为人师的老毛病犯了，管不住自己这张嘴，非得要跟江兄说上几句。”陈显凡自嘲一笑，而后正了正身上的礼雅学院院服，“请江兄受累听一听?”

江川忙谦逊道：“在下愿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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