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韩氏甚至真的以为邵嘉善挥霍无度,因而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可即便这般,她一个月最多从里面偷四十两,但帐房里的这些人,显然吃的比她还多。
小韩氏此时也顾不得自己的屁股不干净,而是朝着邵瑜说道:「帐房的那些人全都要换了!这些人贪墨!」
看着小韩氏如此气愤的模样,邵瑜嘆了口气,问道:「你这个当家主母持身不正,明明是主持家事,但却失去了一颗公心,你这班,也不怪他们会如此行事。」
小韩氏脸上一僵。
邵瑜又朝着邵嘉善说道:「你从公中一个月取八十两,你母亲取五十两,而每个月的支出是两百两,那么有七十两被帐房的人吃了。」
「因而记在你头上的花销,一年便是两千四百两,我一年的俸禄也不过这么多,若不是靠着你母亲当年的经营,只怕这家早就空了。」
邵瑜如今身处的时代,类似于宋朝,因而官员的俸禄表面不高,但杂七杂八的补助却很多,因而一年下来才会有这么多钱。
邵嘉善听到父亲一年的俸禄才这么点钱,心下忽然升起一抹歉疚来,他一个月花八十两,其实也很多了。
「父亲,您拿着吧。」邵嘉善将从赌坊赢来的五千两全都交给邵瑜。
邵瑜没有接。
小韩氏却急了,问道:「这银子你从哪里来的?」
小韩氏只觉得自己似乎所有的运气都耗费在重生上了,她姐姐眼光独到,经营有方,因而钱财滚滚,但她却大部分时候,都是投什么亏什么。
若不是因为她个人私帐亏空太大,小韩氏也不至于要每个月从公中大笔的捞银子。
「这钱哪来的,善儿说得清楚,但你公帐上的钱去哪了,你说的清楚吗?」邵瑜问道。
小韩氏的问题,何止是记在邵嘉善名下的那些帐目,她还立了很多别的名目花钱。
她立名目,手底下的人自然也干净不了。
「大半夜的,虽然让人清梦不好,还是将人请过来吧。」邵瑜说道。
很快,大管家和帐房上的那一批人全都被请了进来。
帐房的一群人早就被扣押,而大管家却是从被窝里挖出来的,此时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大管家作为小韩氏的心腹,此时在主院外面看到这么多帐房上的人,顿时心下叫了一句不好。
邵瑜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大管家,帐上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
大管家慌乱一瞬后,很快就冷静下来,紧接着便是有条不紊的诡辩。
邵瑜一边听着,一边不停点头。
小韩氏见邵瑜点头,心中不禁升起一抹期盼,只觉得自己今日说不定还能安全过关。
就连邵嘉善,此时也被大管家唬住,只当大管家说的全是真的。
大管家见邵瑜神态放鬆,他也跟着放下心来。
只是邵瑜听完了他全部的诡辩之后,却不紧不慢的一句一句反驳,直接将大管家反驳得哑口无言。
而此时,赵忠也已经带着人,开始去下人家里抄家。
整个邵府,这一夜都不太安宁。
天边渐亮,所有人全都一夜未眠。
而此时主院里也摆满了东西,全都是从这些人家中抄出来的。
大管家此时丝毫不看身后自己的私藏,而是朝着小韩氏说道:「夫人,老奴待夫人忠心耿耿,日月可鑑。」
小韩氏此时自身难保。
大管家见她丝毫不为所动,又说道:「夫人,老奴当年可是给您立过大功的。」
小韩氏立马面色一变。
大管家见威胁有用,接着说道:「宋家小姐当年与夫人也是手帕交,怎么这么多年都不联繫您了?」
大管家事情说得如此直白,小韩氏如何能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小韩氏正慌乱间,邵瑜却凑过来,似是好奇一般问道:「宋家小姐,是宋七小姐吗?」
大管家和小韩氏的面色顿时都不好看起来。
邵瑜接着说道:「说起来,这位七小姐,似乎在传出责打辱骂下人之后,婚事就变得十分艰难了,最终只能急匆匆嫁了一个外地的武官。」
「老爷你……你知道?」小韩氏不敢置信的问道。
邵瑜点点头,说道:「当时不懂,如今难道还能不懂吗?」
小韩氏脸上一白。
紧接着,她最不想听的话,一字一句从邵瑜嘴巴里吐了出来。
「夫人当年是为了『照顾善儿』,不惜献出自己,更甚至还要毁了宋七小姐的名声,当真是用心良苦。」
小韩氏立马说道:「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邵瑜轻笑一声,看向一旁的大管家,说道:「夫人如今都自身难保,你还是想办法自渡为好。」
随着小韩氏的倒台,这些跟在她身后挣钱的猢狲,既没了依仗,也没了坚持下去的底气,再加上邵瑜的刑罚威胁,这些软骨头很快就将事情全都招了出来。
邵瑜全程没有避着邵嘉善,甚至还有要教导之意,手把手的教他如何御下。
小韩氏的手脚不干净,因而跟着她的人也全都不干净,小韩氏不知道这些人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但这些人却很清楚小韩氏做了什么。
随着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被招供,邵嘉善看向小韩氏的眼神便渐渐少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