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寻觅觅...庸庸碌碌...兜兜转转...走走停停...”陌上阳在听得众人的一番辩驳中领悟,他的身上被花比地软剑砍成重伤,却依旧眼中泛着泪光起身。
“你...”田真望着陌上阳感到相当诧异,他看不懂这个身受重伤的男人何以起身念念有词。
同命相连的痛楚,令陌上阳倍感孤独,叹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
“阳大哥,呵...”花乐似乎看到了陌上阳脸上的一丝无奈。
“曾几何时,我也曾一蹶不振过,我也曾在一时间彷徨怅惘,那种感觉...叫做颓废。”
“呵呵...”花比地的嘴角露出一丝安慰,因为,他的感觉终于有人可以体会...
陌上阳接着说道:“所谓颓废,不是什么也不做,是做得太多,太累,而在黑暗而又孤独的那一个角落,我反而变得异常清醒,我看透了做了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所以自甘平静,于人无咎,甚至不想让别人介入我的生活。”
“你现在知道了,你们回来根本是一个错误!”花比地咬牙切齿道:“这个天下,原本就没有什么对错,没有什么准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
“是的,可你还活着,不是么?”陌上阳反问道。
花比地似乎很诧异,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陌上阳道:“你要是真的清高,真的是那种乱世桃花可以依靠的翩翩君子,那么你又何必在这飘花城中鱼肉百姓?何不带着这个姑娘远走高飞?更何况,人家也不一定愿意...”
“因为我不甘心。”花比地说道。
“那就是了,因为你的不甘心,你看看...这个飘花城如今变成什么样子...”陌上阳说道。
花比地这时才清醒地领悟到,自己的能力究竟证明了什么...
花乐耿直而起身,说道:“如果一个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而弃别人于不顾,那么,即使这个人纵横天下,这种成功又有什么意义?你原本,是想让全天下的人共同去了解你的痛苦,而你却亲手无视自己善良的过去,无视自己的痛苦,无法面对过去而一味只顾眼前进取,当你走到了这一步,其实你已经迷了路...”
“呵呵...”花比地支撑着虚弱的身子起身,踉跄地转圈,环视这个曾经自己一手建立的功业,而如今又是自己一手毁灭的功业...花比地叹道:“我和那个无恶不作的阎少,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蜕变只是一瞬,是东山再起,还是一蹶不振,完全是人们自由自主的选择。我选择了东山再起,东山再起也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放不下曾经的耻辱,曾经的仇恨,曾经的一无是处,而倔强地勇往直前,这便是你花比地;另一种是释怀了仇恨,释怀了恩怨,只是单纯地想进取,想成功,然后就单纯地去做,没有所谓的倾向性。也正是因为我没有爱,也没有恨,才能安安心心地重振我们陌上一族的声威,这便是我陌上阳。你就是因为放不下,才会这么痛苦,而我就是因为放得下,才会这么平静。”
“你放下了一切,那么你的内心岂不是很空虚?”花比地问道。
“你的内心充实,可是充实到最后,却还不是被这种充实压得透不过气来...”陌上阳一语道破,花比地豁然开朗:“是啊,我究竟...我究竟做了什么?”
花比地立足在天地之间,却忽然感觉到茫然若失,他反思道:“我爱琴娘,可是我没能好好保护她,琴娘死了;我统治飘花城,可是到最后我竟然亲手毁了自己的统治;甚至,连我最尊敬的爹爹,也被我的不孝所气得吐血身亡...”
“啊!”
众人立即陷入困惑之中,而花比地此刻竟仰天连连苦笑:“呵呵呵呵...造物弄人!造物弄人啊!苍天啊!我为什么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娘!而为什么飘花殿那个唯利是图的花嬷嬷正是我的亲娘!”
花比地回想着自己将花嬷嬷和阎少等人的头颅放在自己亲爹面前的那一霎那,不平真人那种触目惊心的表情,真的是令人心底彻寒!
人世间最痛苦的,不是人不懂,而是人自以为什么都懂,最后竟然在莫须有的“懂”中闭上了眼。
花比地玩弄了一切,也被一切所玩弄,这一颗命运玩弄的棋子,终将在众人的惋惜下毅然自刎!而留下的,也是种种的一系列痛苦和深思---
原本不爱花比地的贞娘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
原本和花比地厮守的沈笑,也伴随着花比地自刎而去。
原本对花比地恨之入骨的田真,竟然也看懂了花比地些许的无奈,收起战斧沉默不语。
老早赶来的御母老太和弟子蓬莱斩棘,带领着随从在山顶上也观望了这一切,慨叹连连---
“唉,想不到这个*的领主也会有这么痴情的结局...”蓬莱斩棘问道:“老太,我们是不是该下去结束这场悲痛了?”
御母老太望着花乐若有所思:“花飞的儿子...这不才是真正的东宫苍龙?”
“啊---”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