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白他一眼,说:「怎么能把错推到红甲卫身上,你们殷家不也有错?」
殷成翰难以理解:「殷家何错之有?」
宁姝大言不惭:「谁让殷三长得太好,让红甲卫误会我也是要抢回来玩的,你说这男人长得太好有什么用?搞得我也一身腥,我可不会喜欢书呆子、臭石头。」
这个角度可真清奇,尉迟序都多看这位草包公主一眼。
殷成翰气得直跳脚,连敬语也不用:「你,你你你……你无耻!」
既然宁姝自己提出更好的办法,皇帝也不坚持,则拊掌大笑:「好了好了,殷爱卿,闹来闹去,这不就只是个误会么,至于这么生气?朕就说,广德也不一定看得上你们殷家,广德偏爱的,还是身姿强健的高大男儿。」
譬如尉迟序。
殷成翰怀疑自己再待下去,迟早要被气死在御书房。
皇帝铁了心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又说:「殷三画工了得,不能白白在广德公主府作画,福润,」他叫身旁侍立的公公,「从内库拨黄金五十两,周式紫毫笔一套,澄湖纸一扎,赐给殷三,让他勤勉作画,不可偷懒。」
何福润点头:「是,陛下。」
皇帝又问殷成翰:「殷爱卿,可还有别的话想说?」
殷成翰压住嘆息,长揖:「臣,谢陛下隆恩。」
殷成翰先退一步,御书房就剩下宁姝和尉迟序,这时候,皇帝才问尉迟序:「卿方才,要说什么。」
尉迟序道:「回陛下,臣刚刚是认为,陛下想点鸳鸯谱,应询问公主意见。」
正好,公主的意见,就是不要。
宁姝心底哟了声,尉迟序心性还不错,难怪原主坚定认为自己有戏。
皇帝说:「难为你替广德着想。」
尉迟序撇清关係:「为陛下解忧,乃是下臣本分。」
皇帝摆摆手:「罢了,你随广德去长华门看看。」殷家在长华门跪着,宁姝总该去看看,以免遭人指摘,虽然这长公主也没什么名声。
尉迟序:「是。」
强掳殷漾这事,总算过了。
尉迟序走在前头,宁姝稳稳地跟在他身后。
因见到皇帝,她脑海涌出不少和家人相处日常,除了皇帝,她还有两个异母哥哥,也只有这两个哥哥,相对而言,皇帝子嗣不丰。
她在仔细捋顺他们的关係,没太留意其他,而尉迟序皱了皱眉。
他是行军习武之人,即使在长安三年,也改不了走路快的习惯,往日,广德早就被他撇下,要么气喘吁吁,要么叫他等她,聒噪不已。
但今日,广德竟跟上他的步伐,且两人的距离,保持在三步,不多不少正好。如不是潜意识为之,步数应会越来越大。
不能完全肯定,他可以试试看,于是,本在急行的男子突的停住。
身后人确也立即剎步。
尉迟序眸底划过一丝疑虑,看他没有动,宁姝从他身后越过他,她的衣摆浮动,带来一阵微弱的风,一股淡淡的檀香,萦散于空中。
她回头,问:「将军怎么了?」
尉迟序面色不改,他继续往前,丢下一个字:「无。」
宁姝心念一动,她立刻跟上,故意问:「将军刚刚替我说话,让我非常感动。」
好半晌,尉迟序只回三个字:「想多了。」
宁姝:「……」
尉迟序这条线,是追妻火葬场?
和以前把攻略对象摆开讲不一样,现在面板上,只出现两个人,尉迟序是一个,还有一个是殷漾,似要触发一定的条件,才会出现新的攻略对象。
但目前看来,火葬场没什么特殊的,因为殷漾也是。
没差,就不好选。
及至长华门,已近酉时,日头西斜,将人的影子拉得极长,殷家包括殷成翰,一十七口人都在。
跪了一个时辰,众人脸色发白,殷成翰扶起年过六十的母亲,说明事情,殷家老太君拍殷成翰的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何福润亲自送来赏赐,也给足殷家面子。
一家恍若逃脱大劫,虽在一段时间内,会被长安城内当成笑话,总比殷漾真被公主府掳走当男宠好。
等他们瞧见宁姝和尉迟序先后出宫门,本来放鬆的氛围,又一次僵硬,几个年纪轻的,压不住脸色,甚至直接黑脸。
「见过大将军,见过公主殿下。」殷家人福礼。
「快起来。」
宁姝恍若未查,她虚扶一把,对老人家笑笑,道:「是我手下红甲卫莽撞,闹出这种笑话,回去后,我教训教训他们。」
难为公主还会说客套话,台阶递过来,殷家众人只好接台阶下,老太君说:「是我们干着急,望殿下海涵。」
宁姝眼角余光扫过殷家一圈子辈,忽的察觉,殷家人里,有个姑娘一直盯着她。
姑娘二八年华的模样,姿容秀美婉约,双眸含着细微恼意。
宁姝扒拉过原主的记忆,一下认出来,她就是殷家与尉迟序议亲的姑娘,按原主模糊的记忆,叫雪儿,既然是殷家人,那就是殷雪儿。
知晓尉迟序议亲,原主很吃醋,暗地指使红甲卫砸掉殷雪儿家门口的狮子,到现在,狮子还没换好呢。
好在殷家没有实质证据,不然新仇旧恨一起算,殷家人多少得给她扎几个小人,当然,也不代表殷家啥也没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