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颈的伤口还在渗出黑色的鬼气,那是厉鬼残留的鬼气,正一点点侵蚀他的生机。
月歌毫不犹豫地解开自己的灵力封印,掌心贴在柳生胸口,却发现他的身体像个无底洞,注入的灵力刚进去就被那股毒素吞噬。
她咬了咬下唇,忽然想起以身为鼎的渡灵术——用自己的口做媒介,将最精纯的活人气直接渡入对方心脉。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抬起柳生的下巴,让他的头偏向一侧。
夜色掩盖了她微红的脸颊,她俯身靠近,在触碰到他冰凉唇瓣的瞬间,将凝聚在舌尖的金色灵力缓缓渡了过去。
那活人气带着她的体温,像一条温暖的溪流,绕过被毒素阻塞的经脉,径直涌入柳生几乎停摆的心脏。
一次,两次......直到第七次渡灵时,月歌感觉到怀里的身体轻轻动了一下。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缓缓睁开的深色眼眸。
柳生比吕士的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女孩近在咫尺的脸。
月光从巷口斜照进来,勾勒出她紧抿的唇线和微蹙的眉头,细碎的刘海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唇上残留的温度,以及那股顺着喉咙涌入体内的暖流,那暖流带着奇异的清香,正一点点驱散身体里的寒意。
“你......”
他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月歌见他醒了,松了口气刚要起身,却被他突然按住后颈的手拽得一个趔趄。
柳生的手掌滚烫,力道大得惊人,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着,深色眼眸里翻涌着震惊、迷茫,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他看着近在眼前的女孩,看着她因为渡灵而泛着水光的唇,忽然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不是幻觉。
月歌被他按得莫名其妙:“柳生?你松手,我还要给你处理伤口......”
话没说完,就见柳生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一层薄红。
他猛地松开手,眼神躲闪着移开视线,声音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多谢。”
月歌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姿势有多暧昧,脸颊“腾”地一下热了。
她慌忙爬起来背过身,假装整理衣服:“先别说话,你刚脱离危险,我再检查一下......”
身后传来柳生轻咳的声音,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热感。
巷子里的风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吹动着垃圾袋发出细碎的声响,也吹动着两个年轻人骤然加速的心跳。
“快走吧,这周围环境着实不好,你身体还需要好好调养。”
月歌将柳生比吕士扶了起来,一起走出小巷。
柳生比吕士不想把自己的重量全都压在月歌身上,可他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谢谢……”
“你身体靠墙上,我背你回去。”
月歌想公主抱了,可柳生比吕士身体修长,她要是公主抱他,他肯定是不舒服的。
柳生比吕士被月歌放到了墙上靠着,她转身就把柳生比吕士背了起来,别说,他的腿是真长呀。
“月歌,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柳生比吕士声音轻轻的,气息吹在月歌的耳畔,弄得月歌痒痒的。
月歌背着柳生走在深夜的街道上,晚风带着夏末的凉意拂过,却吹不散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她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的轻浅呼吸,还有那具身体里残留的微弱灵力波动,显然他还没完全恢复。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月歌打破沉默。
“明知自己是阴阳眼,还敢独自走夜路。”
柳生的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说话时的气息让她颈侧泛起一阵轻痒。
“学校留到很晚复习,路过便利店想买个饭团当宵夜。”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没想到刚出店门就被那东西缠上了。”
月歌脚步微顿:“护身符呢?我上次给你的那张,应该能抵挡普通厉鬼的攻击。”
“碎了。”
柳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
“刚开始感觉到不对劲时,符咒就发烫裂开了。我想跑,可腿像被冻住一样动弹不得。”
他能清晰记得那瞬间的绝望,鬼气像冰冷的藤蔓缠上后颈,意识差点被彻底拖入黑暗。
月歌没再追问,只是加快了脚步,半个小时后,她住的酒店就出现了。
电梯上升时,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柳生偏过头,能看到月歌泛红的耳垂,还有她鬓角未干的细汗。
“到了。”
月歌刷卡开门,把他扶进客厅。落地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柔和的光线驱散了巷子里的阴霾。
这是专属于她的套房,上次柳生他们聚会来过。
她扶着柳生在沙发坐下,转身走进客房。
“我去放些药浴水,你泡一泡能缓解鬼力侵蚀。”
柳生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手不自觉地抚上后颈。
那里的伤口已经不疼了,只剩下一点温热的触感,像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
他又想起巷子里的画面,月光下她近在咫尺的脸,唇上柔软的触感,还有那股带着清香的暖流……耳根又开始发烫。
“水放好了。”
月歌把灵泉水放到浴缸里,又放了好几个阳性的药,收拾好一切他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浴袍。
“里面有新毛巾,你泡二十分钟就好,别太久。”
柳生接过浴袍,低声道了句谢,转身走进浴室。
关上门的瞬间,他才松了口气,靠在门板上平复呼吸。
浴缸里的水泛着淡淡的绿色光泽,散发着清冽的草木香气,显然不是普通的热水。
他褪去衣物坐进去,立刻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力量顺着毛孔渗入体内,像无数细小的暖流,缓缓修复着受损的身体。
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疲惫感像潮水般退去,连带着脑海里纷乱的思绪都清晰了许多。
他抬手抚上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心跳又不争气地快了几分。
客厅里,月歌坐在茶几前,摊开一张明黄色的符纸。
这是她在香港那里弄来的朱砂黄纸,比普通符纸蕴含更强的灵力。她咬破指尖,鲜红的血珠滴在纸上,泛起细碎的金光。
指尖在纸上快速游走,画出复杂的符文,金光随着笔画流转,最后凝聚成一个“镇”字。
等她将符咒折叠成小巧的三角时,浴室门开了。
柳生穿着浴袍走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脸色比刚才红润了许多,只是耳根依旧泛着红。
灵泉水显然起了作用,他身上的寒气散了大半,眼神也清明了不少。
“感觉怎么样?”
月歌抬头问。
“好多了。”
柳生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摊开的手掌上。
“这是……”
“新的护身符。”
月歌把叠好的符纸递给他。
“用我的血画的,比上次那张效力强三倍,普通厉鬼近不了你的身。”
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
柳生握紧掌心的符纸,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的温暖灵力,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和刚才渡入体内的暖流一模一样。
他看着月歌,女孩正低头收拾桌上的符纸,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刚才渡灵时紧蹙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了。
“月歌。”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清晰了些。
“嗯?”
月歌抬头看他。
柳生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堵在喉咙口,可最后只化作一句:“……明天我请你吃饭,当作谢礼。”
柳生比吕士知道月歌和幸村精市似乎是男女朋友,他心里十分忐忑,耳朵也越来越红,他十分紧张,既唾弃自己的心动,可内心又在叫嚣着……
她会答应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