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碑在五国君主鲜血的浇灌下发出低沉的嗡鸣。
安风站在碑前，看着那些暗红的血顺着古老的纹路蜿蜒而下，像无数条苏醒的蛇。
血珠流过残碑与新碑的接缝处时，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金光。
“碑文在变。”
白璃的声音在识海中绷紧。
原本残缺的预言正在被新的文字覆盖。
那些字迹并非镌刻，而是由血液自行凝聚而成，在碑面上流动、重组。
当金光散去时，八个九幽文大字狰狞地浮现在碑顶：
【九幽劫至，混沌当立】
森国女将的佩刀“锵”地落地。
安风的目光扫过五国代表
——焱国老将的独眼剧烈收缩；
淼国代表手中的玉如意裂开一道细缝；
垚国那位始终沉默的祭司突然开始用古语诵经；
而鑫国国师，他的翡翠扳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最诡异的是森国女将。
她盯着那行字，嘴角居然浮现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
“这不可能！”
淼国代表突然暴起，玉如意砸向石碑，
“混沌体是灾祸之源！”
“铛——”
白璃残剑自动格挡，震碎的玉屑在空中组成一幅微型星图。
而石碑——被玉屑击中的部位正在渗出黑血。
那不是五国君主刚献上的血。
是初代混沌体封印在碑中的精血。
黑血顺着“混沌当立”四字流下，在碑底凝成一行小字：
【持剑者即持劫】
“看来……”
鑫国国师突然轻笑，
“天意要我们奉你为主啊，轩辕公子。”
他行礼的姿势优雅至极，
可安风分明看见，那条藏在袖中的翡翠小蛇正对着自己吐出信子。
蛇信上沾着方才签约时种下的控魂蛊。
残剑突然剧烈震颤。
剑格处的地图投影自动展开，显示出九霄天宫最底层的结构
——那里悬浮着一具冰棺，棺中人的面容被寒气模糊，但左手的剑茧清晰可见。
“白璃？”
安风在识海中疾呼。
没有回应。
此刻石碑上的血字开始扭曲，九幽文逐渐转化成五国文字。
当最后一道笔画完成时，异变陡生
——“混沌当立”四字突然炸开，化作血雾笼罩全场。
安风右臂的浊纹自动展开屏障，却听见五国代表接连发出闷哼。
血雾散去后，每个人的眉心都多了一道竖痕，形状酷似残剑的缺口。
“盟约已成。”
森国女将抹去眉心血痕，声音沙哑，
“从今日起，五国气运与混沌体同生共死。”
她说完这句话，突然拔刀斩向自己左臂！
鲜血喷溅在石碑上，那行\"九幽劫至\"顿时明亮三分。
更可怕的是，安风感觉到一股陌生的力量顺着盟约红线涌入经脉
——那是森国的木灵国运。
其他四国代表脸色剧变。
“疯了！”
淼国代表倒退数步，
“国运岂能……”
话音未落，鑫国国师突然捏碎翡翠扳指。
那条小蛇乘着碎片飞射向石碑，却在触碰碑文的瞬间自燃。
火焰中浮现出天机阁主的虚影，无面人伸手按在“持劫”二字上。
石碑轰然炸裂！
飞溅的碎石中，最大的一块正中安风胸口。
他咳着血单膝跪地，却看见碎石内部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
——全是历代混沌体的殒命日期。
最后一个名字墨迹未干：
【轩辕安风·九幽劫起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