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科从未想过一个文明可以愚昧到如此程度。
作为靠数据面板快速发展起来的种族，地球上的人类虽然也经历过蒙昧时代，也诞生过把数据面板当做神崇拜的宗教，但绝没有达到尼尔河文明的程度。
神权主导的黑暗时代，足足持续几百年。
“如果你只是给出一个答案，却不能掌握解释的权力，不能根据不同时代的具体情况进行解释，那么别人理解成什么模样都有可能。”
“尤其，宗教经典天然带有某种让人盲从的神圣性。”东跃并不意外这种可能性。
他负责指导的文明不止一个，有些文明也有类似的发展。
东跃：“神权统治的时代还将延续很长的时间，即使这样，你依然想要继续出生在尼尔河地区吗。”
游科深呼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的说道：“确定。”
“那么……如你所愿。”东跃点了点头，正要动手把游科投入新时代。
游科忽然叫停：“等一下，我还有几个问题，能不能问一下。”
东跃：“说吧。”
游科：“降临的时代可以让我自己选吗？”
既然整个世界都是一场虚拟游戏，时间空间都只是数据，那么很多地方也就没必要拘泥于现实。
东跃反问：“如果让你来模拟文明进程，你会在一个文明走上弯路的时候，立刻进行改变吗？”
游科顿住，陷入一瞬的沮丧：“抱歉，我知道了。”
东跃适时安慰：“你不必如此纠结，社会总是螺旋发展，失败亦有其价值。经历过蒙昧时代，才能更好认识什么是文明。”
“还有其他问题吗？”
游科刚想说没有，忽然想起一件事：“尼尔河地区，还有其他现实中的人吗？我好像从没遇到过。”
东跃：“为了在真空衰变下保住外界的生物，也为了更好搞清楚文明游戏的运作机制，虚拟文明模拟游戏设置了大量分区。”
“根据现实中不同人的选择进行对应安排，选择休息的陷入沉眠，选择回归原文明的会出现在一个与外界极其相似的分区，让他们继续发展。”
“选择出现在新文明的，则跟你一样，出现在教授根据历史资料还原的过去的文明中，分区数量最多。”
“其中对照组是完全根据历史模拟，虚拟文明模拟游戏不会加以任何干涉，我也没权限做些什么。实验组根据干涉程度从低到高能分出十来个区域。”
“你所属的区域，干涉程度较低，目前为止除了你，还有两个外来意识。”
“只不过他们没有做出你这样的成就，一个很早就死于疾病，另一个安稳的度过了一生。”
游科：“原来如此，我没有问题了，谢谢。”
东跃：“不客气。”
下一刻，游科的身影骤然消失，投入下方快速变化的世界当中，时间在这一刻忽的缓慢下来。
他正准备看看其他分区的文明发展状况，一道一闪而逝的光芒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只见尼尔河地区上空忽然爆发出一个璀璨的光球，破坏力惊人。
东跃惊愕，仔细看去，尼尔河地区的科技发展程度并没有发生多大变化，但却突然掌握了一些超自然力量。
只要集体同时希望某件事发生，就可以达成类似修改现实的效果。
“教授突然引入这些干什么？”东跃一阵不解，赶紧给环形要塞的其他智能意识发去询问，同时看向自己负责的其他分区。
只见所有文明分区，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并且还在相互共鸣，似乎正要纠缠在一起。
连作为对照的原始组，也不例外。
东跃再怎么迟钝也能猜到这不可能是东乐主动为之：“难道是文明游戏的手段。”
还不等他想明白个所以然，虚拟世界一阵颤动。
不同分区的共鸣被打破。
【更新公告：由于未知力量干扰，即日起，各文明分区内的语言将不再统一。同时请各分区负责人注意各自辖区内文明发展状况】
“果然是文明游戏，它被吸引过来了。”东跃看到更新公告后，既振奋又感到恐惧，忐忑不已。
他们的想法是对的，哪怕是电子数据的文明，依然可以吸引文明游戏的关注，但这也同时说明文明游戏的恐怖之处，拥有极强的观测能力和干涉能力。
与此同时，
外界；
相比虚拟世界已经过了几十年几百年，外界只过去了短短几天。
东乐的心情也十分复杂，吐出一个名字：“意识海。”
不同于东跃所想，那股集体思维改变虚拟世界的力量不是来自文明游戏，因为文明游戏一开始就盯上虚拟世界。
只不过对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怎么出手。
若不是自适应逃逸模因，以及聊天群资料上传功能反馈的一些奇怪数据，东乐甚至发现不了。
真正引发变化的是意识海的模因。
打断意识海共鸣的则是……文明游戏。
东乐还没出手制止，文明游戏反而先一步动手了，不止如此，还把语言统一给改了，用于延缓意识海的聚合。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凝视虚拟世界中纠缠对抗的两股力量，东乐随手发布了一个公告，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文明游戏引发的那场破灭一切的真空衰变，有可能不是针对他，不是针对自适应模因，而是针对意识海的模因。
只不过他恰巧在那段时间得到自适应逃逸模因，产生了误会。
无数念头在刹那闪过，【游戏】连上聊天群。
【游戏东乐：兄弟们，我这儿也发现意识海模因的踪迹了，而且意识海和文明游戏斗了起来】
【箱帝东乐：意识海和文明游戏斗起来了，我看看怎么个斗法】
【超能东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它们俩有点像】
【旅人东乐：应该是某些领域有联系吧】
【旅人东乐：就像我们大家，往上追溯是同一个人】
【缸脑东乐：嗯，这个推测……意识海和文明游戏也有同一个源头】
【循环东乐：不会他们是上一代被“选择”挑中的人吧】
【魅魔东乐：谁知道呢，咱们现在连“选择”和“聊天群”的目的都没搞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