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海征途 第103章

“船长，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水手满脸慌张地从码头跑上船，气喘吁吁地喊道。

萨尔鲁以为城防署带着士兵过来了，急忙探头朝码头望去，却并未发现任何城防署士兵的身影。他稍稍松了口气，转而握紧水手的肩膀问道：“别慌，到底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水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后才答道：“城里的平民造反了！他们正在围攻城防署和城主府……”

这个消息让萨尔鲁等人一时难以置信，彼此对视了一眼后，萨尔鲁低声说道：“我们也去看看？”

……

刚踏上码头，萨尔鲁等人就看见一群群愤怒的平民手持长枪、阔剑甚至锄头，沿着街道涌向城防署和城主府。场面一片混乱。

眼尖的昂克鲁一把拉住一个正高声呼喊口号的交易所老板，急切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交易所老板回过神来，看到是昂克鲁，原本燃起的怒火顿时熄灭了几分。他摸了摸后脑勺，苦笑着说道：“原来是恩人啊……”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昂克鲁再次追问。

“那些贵族不给我们活路啊……”交易所老板说着，泪水已经在眼中打转，一边擦拭一边控诉道，“既然他们不让我们活，那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你的意思是……你们要造反？”托里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流。在纳地奥大陆，所有居民都是天父教的信徒，按照教义，平民相信忍受今生的苦难，死后就能进入天父的天堂，来世过上好日子。如果反抗贵族，不仅无法进入天堂，还会堕入地狱十八层，层层受罚。正是这种信仰，使得纳地奥的平民从未有过大规模反抗。而现在，这些平民竟然拿起武器，叫嚣着要反抗贵族，这让托里感到难以接受。

“没错，我们要反抗！我们不再相信什么天堂！”交易所老板坚定地点点头，说完便甩开昂克鲁的手，重新融入人群，继续向前跑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还是我认识的世界吗？”托里喃喃自语，似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昂克鲁和萨尔鲁无奈地耸了耸肩。维本克忽然指着前方大声喊道：“萨尔鲁，快看！那不是伯南迪吗？”

顺着维本克所指的方向，萨尔鲁等人看到了远处高台上正在激情演讲的伯南迪。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萨尔鲁提议道：“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话音未落，萨尔鲁已经奋力挤进人群，朝伯南迪的方向走去。昂克鲁等人只能无奈地跟了上去。

“你们想想，谁去过天堂？你们知道天堂是什么样吗？不知道吧？”伯南迪站在高台上，声音洪亮而激昂。

“主教们都说天堂很美，在那里不用劳作，也不会生病……”台下有人小声附和。

“哦？那你见过吗？”伯南迪冷冷地反问。那人立刻低下头，低声嘟囔道：“主教说他见过。我们这些平民只有死了之后才能见到。”

“对，只有死了之后才能见到……但凭什么不能是他们在骗我们？凭什么不能是他们在欺骗我们忍受贵族的盘剥？为什么贵族在晒太阳时，我们却必须躲进阴沟？为什么贵族可以吃粮食，我们必须倾尽所有供养他们？就因为他们生得比我们好，就可以随意践踏我们的生命吗？今天威尔逊伯爵用我们孩子的性命当作长生不老药，明天那些贵族就会拿着刀剑收割我们的生命！你们愿意吗？你们真的甘心这样去进那些神棍所说的天堂吗？”伯南迪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的言辞彻底点燃了平民心中的怒火。

“圣经说，神职人员应轻物欲，禁**。可你们看看那些主教，哪一个不是肥头大耳，像猪一样贪婪？又有哪个没抢过民女？再看那些贵族，圣经明明说贵族要保护平民，否则必受天父惩罚。但威尔逊伯爵受到了惩罚吗？那些口口声声关爱世人的神棍又受到了惩罚吗？”

“没有，没有……”人群中的愤怒情绪被进一步激发。

“既然神不惩罚，那就应该由我们代替天父给予他们应有的惩罚！”伯南迪停顿了一下，没有直接说出“反天父”的字眼。他明白，如果公然反对天父教义，自己会立刻被视为异端。只有以“代天父行使惩罚”为名，这场运动才能在纳地奥大陆合法化。

“走！我们去杀了那些践踏我们生命的贵族！让他们血债血偿！”伯南迪挥舞着手臂，人群如潮水般涌向城主府。汹涌的人潮差点将萨尔鲁等人推倒，他们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萨尔鲁，我们赶紧出海吧。”昂克鲁看着远去的人潮，担忧地说道。

“这伯南迪真是个害虫！”托里愤愤地骂了一句。

“唉，本来只想解决孩子丢失的事情，把货卖出去，没想到闹出这么大的乱子。”维本克望着人潮，叹息道。

“唉，这座城市再也不安全了……”斯凯奇难得感慨了一句。

“走吧，后面的事，我们管不了了。”萨尔鲁叹了口气。他知道，普西尔帝国一定会派兵镇压这次平民暴动，这座城市的宁静将一去不返。他也开始反思：解开孩童失踪案究竟是对是错？如果对，这座城将血流成河；如果错，那些无辜的孩子又该如何？

“别想了。”昂克鲁拍了拍萨尔鲁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沉思。

“昂克鲁，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做错？”萨尔鲁看向众人，问道。

“反正我觉得问心无愧。”昂克鲁愣了一下，随即开口回答。

“萨尔鲁，现在我们可以去瓦特帝国了吧？”托里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嗯，就去瓦特帝国。”萨尔鲁明白了托里的意思，点了点头。

“我一定要把这些布和酒都卖掉！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还要换几艘大船……”维本克仰头望天，狠狠地比划着。

“那我也来说个愿望……”斯凯奇兴奋地说道，“我要设计出一种全新的战舰，纳地奥最强的战舰！拥有最强大的火力，最快的速度……”

萨尔鲁感激地环视一圈，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随着同伴们的呐喊渐渐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