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父从碗里抬起头,答道:「嗯。这是我们团队提出的概念,个体感染率与个体的精神状态有着极其密切的关係。简单来说就是越乐观的人,感染率越低,就算感染了也多是良性的。」
迟母补充道:「这个乐观跟普遍意义理解的乐观有些不同,可以理解为对自己感染状态的期望——有些人遇到不好的事情,会下意识想到最糟糕的情况,并惶惶不可终日;但有些人则会预想到好的结局,又或者并不是太在意。」
薛医生总结道:「简而言之,就是个体感染概率除了身体的健康程度外,跟个体的『期望』有着不容忽视的联繫。所以——」
薛医生把先下手为强的那筷子醋苔藓慢条斯理吃了,然后看着江天笑了笑:「多多许愿,说不定就实现了呢?」
江天:「……」
一边的苗小草却完全信了,然后一脸虔诚地捏着筷子发起呆来。
迟晟偏头对季遐年说:「我猜她肯定在许愿长高。」
季遐年莞尔,轻轻敲了下碗,「吃你的吧。」
「哎呀!」
对面的迟母忽然惊呼一声,放下筷子激动地捏着一个联络器看。
旁边的迟父立刻凑过去,问了两句低头一看,也跟着「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
其他人都吓了一跳,安若素开口问道。
「季院士要来!」
迟母激动的宛如一个抽到握手券的小迷妹,眼睛里都是星星,「他要到咱们山上来!」
迟父也跟着激动:「一会咱们回去整理下房间,太乱了!」
其余众人:「……」
季遐年莫名其妙:「伯父你们不是就在季院士的团队里吗?」
「嗨,那不一样。」
迟父颇为惆怅地说道:「季院士团队原本是生物工程和神经学方面的研究,我跟你妈,不是,跟你伯虽然也是研究生物的,但搞的是病毒方面。
「这次的蓝雨一下,季院士团队为核心临时组建了一个新的大团队,多面分析蓝雨组成——这不,我跟你伯母才进去了。
「但名义上虽然是季院士团队的人,但其实也就在会上见过几次,可没有这种非正式场合的见面,实验室里都没有呢!」
迟母连连点头:「对啊。你们知道吗?季院士可厉害了!……」
于是接下来半个小时,所有人被迫听取了季院士的开挂生平。
之后迟父迟母就催着人往安若素那边去,要给季院士收拾出住的房间以及实验区域。
季遐年没有去添乱,他地里的活还有的忙。迟晟把刘君豪跟江天两个扔了过去,自己跟着季遐年下了地。他也不帮忙,就跑前跑后给季遐年擦汗递水。
季遐年被他折腾烦了,放下锄头问:「你已经到归队期限了吧?」
迟晟闻言捂心,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你赶我走?」
季遐年:「……」
滚吧,真的,就现在。
迟晟看季遐年要炸毛,先一步笑了起来,说道:「本来是要归队的,但我爸妈他们上山,就说让我们先安顿他们。现在季院士又要上来,估计一时半会我们走不了。」
季遐年潜意识觉得让迟晟当「保安」有些大材小用了,但心里第一反应还是高兴。
但他没笑出来,虎着脸说道:「所以你就来给我帮倒忙?」
迟晟面不改色地一摊手:「我这不是要储存体力吗?」
季遐年:「?」
迟晟已经转开了话题,「这样,晚上我给你熬粥喝,反正今晚我爸妈他们都在那边吃,刘君豪跟江天也不会过来,咱们一家四口的饭我还是能解决的。」
季遐年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能行?」
「能。当然没问题,你等着啊。」
迟晟说着就放下东西,跟一隻快乐的金毛一样狂奔回四合院了。
季遐年觉得迟晟有些莫名其妙,但并没有多想,继续埋头干活了。
天擦黑的时候,迟晟喊季遐年回家吃饭。
上了餐桌,季遐年看着清晰映出人影的粥水,以及中午剩下的一些菜,深深嘆了口气——他在期望什么呢?厨房没被烧就算好的了。
张银珠倒还好,苗小草直接不买帐,甚至认为迟晟是「后妈」。
然而迟晟一反常态地笑着照单全收,认错态度无比真切,并且抱以最大的热情完成了从上桌盛饭、夹菜,到饭后洗碗涮锅的一系列配套工作。
季遐年去洗澡的时候明白过来了一点——迟晟大概率是有事相求。
做亏心事了吧,应该是跟伯父伯母有关,指望他去求情?
季遐年想到这里不由好笑,吹干头髮后回到卧室,还没开灯就忽然被人一把扛起扔到了床上。
「啊!」
季遐年吓得叫了一声,但紧接着就发现「袭击者」是谁——除了迟晟那个王八蛋没别人了。
「你有病啊!」
季遐年气得不轻,伸手就要给迟晟一次爱的教育。
然而他的手还没动,就被迟晟一把擒住压在了头顶,接着迟晟低头就吻了下去。
这并不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季遐年的口舌从未被人侵入到这般深的地步,像是要融化到一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