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哭,就知道哭……」
「儿子又不是你亲生的,你演给谁看呢!」
松原夫人泪光一滞,神色更加憔悴了几分。
见到这副景象,毛利兰顿时有些按捺不住地挡在了松原夫人身前:
「松原先生,你这样说话未免也太过分了!」
「对妻儿作出这样的暴虐之举,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看到这个之前唯唯诺诺的小姑娘竟然敢这么嘲讽自己,松原胜下意识地想要发火。
但现在他已经不再占着道德优势,更不要说,旁边还有贝尔摩德那冷冰冰的眼神盯着。
松原胜憋了好久,最后还是悻悻然缩回了头。
看着毛利兰那满怀愤怒的目光,他还有些不服气地自顾自嘟囔着:
「我说的也是实话……」
「你们别被她这博同情的眼泪骗了,那女人平时和健一的关係可好不到哪去!」
「你?!」
毛利兰有些生气:
这混蛋自己做的丑事都败露了,竟然还不忘抹黑同为受害者的妻子一把。
她从来没想像过,世界上竟然还会有这么无耻的丈夫,这么冷血的父亲。
此时此刻,被这恶臭污浊的松原胜这么一反衬,毛利兰突然觉得自己那个同样酗酒、赌马、没啥出息的老爹,似乎都成了一个完美的父亲。
至少小五郎是真的爱自己的家人,更不可能家暴。
当然……他要是真醉酒家暴,最后住院的是谁还真说不定。
毛利兰心里这么想着,望向松本胜的目光更加溢满愤怒,望向松本夫人的目光,则是更加充满同情。
而这时,办公室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林新一和浅井成实,带着一份新鲜出炉的解剖报告,神色严肃地走进了门。
「有、有结果了?」
松原胜紧张地站了起来。
而松原夫人和毛利兰,也随即投来期待的目光。
就连一开始对案件本身毫不关心的贝尔摩德,眼里也不知不觉地多了几分好奇。
「是啊,有结果了。」
林新一缓缓扬起手里的解剖报告:
「通过尸体解剖,我们现在可以确认,死者松原健一是死于『挤压综合征』导致的急性肾衰竭。」
「换言之,他的死完全是松本胜先生3天前对死者的暴力殴打导致的!」
「什、什么?!」松本胜脸色一白:「胡说八道……开什么玩笑!」
「我儿子这3天来都好好的,他怎么可能是因为那些小伤死的?」
「还有那什么『挤压综合征』……这是什么玩意?!」
他仓皇失措地这样问道。
而一旁的毛利兰,还有松原夫人,也都随即露出疑惑的目光。
「唉……」林新一深嘆口气:「无知!」
他简单地讲解了一下挤压综合征的知识。
然后,他故作感慨地看向松原夫人:
「松原夫人。」
「死者在生前,应该已经出现了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四肢发冷的症状了吧?」
「其中,那就是挤压综合征发展到严重程度的征兆,有必须立刻送到医院治疗的必要了。」
「是、是啊……」松原夫人讷讷地点了点头。
而在林新一那「循循善诱」的目光下,她的脸上更是很快浮现出了内疚和伤感的神色:
「下午健一出去买酒的时候,脸色就已经白的吓人了。」
「我当时还问过健一要不要去医院……」
「但那孩子说自己还好,我又不知道这什么挤压综合征的事情,就随他去了。」
「这都、都是我的错……」松原夫人悲痛地说道:「我当时要是能多关心他一点的话,健一也不会死。」
「松原夫人……」毛利兰同情地搀扶了松原夫人摇摇欲坠的身体:「你不要太难过了。」
「你又不懂挤压综合征的事情,这不该是你的错。」
「不——」
林新一的声音骤然变冷:
「这就是她的错。」
「松原夫人,你真的不知道挤压综合征的事情吗?!」
「……」松原夫人的脸色骤然一滞。
在场众人,尤其是满脸写着同情的毛利兰,更是为之骇然:
「林先生,你,你在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松原夫人事先就知道挤压综合征,但是却没让健一先生去医院治疗?」
「没错,但松原夫人做的,可不仅仅是没送儿子去医院这么简单。」
林新一摇了摇头,眼神愈发锐利:
他刚刚一进门就把黑锅完全扣在松本胜一个人头上,为的就是让松原夫人以为自己计划得逞,从而放鬆警惕。
再试着一套话,松原夫人果然为了证明松本胜过失杀人的罪行,说出了自己见过死者生前出现症状的事情。
而且,还顺水推舟地说出了自己「不知道挤压综合征」的谎话。
但事实是……
「搜查一课的同事们已经查到了松原夫人此前两次的住院记录,联繫到了她当时的主治医师。」
「按照那位医生的说法,松原夫人两次因为家暴重伤昏迷住院,在住院期间都出现了挤压综合征的症状。」
「而他也亲口跟松原夫人讲解过她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