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作为挤压综合征的患者,松原夫人是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的。」
林新一讲出了这冷冰冰的事实。
而松原夫人的脸色一阵阴晴变幻,眼中写满了心虚。
大家都被这样的消息震得有些发懵,而林新一则是乘胜追击地讲述道:
「而我们通过验尸发现,死者身上不仅有家暴留下的钝器伤,还有重物长时间施压的挤压伤。」
「这第二种挤压伤,显然是某个了解挤压综合征作用机制的人,为了加重死者的病情,把他推上绝路而留下的。」
「而松原夫人……」
林新一冷冷地看向了松原夫人:
「我的同事们还正好在你家附近的药店里,调查到了你购买安眠药物『氟硝西泮』的记录。」
「从药店留存的,你当时提供的医生处方上看——」
「你购买药物的医生处方,根本是私自伪造的!」
「所以,你能解释解释……」
他步步紧逼,语气越来越严厉:
「你为什么要伪造处方购买强效安眠药物?」
「你明明了解挤压综合征的知识,刚刚为什么说自己不知道?」
「你见到死者生前出现了挤压综合征的症状,又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
这一连串的问号,如同一颗颗炮弹,将对方本来坚固的心理壁垒轰得摇摇欲坠。
松原夫人的神色无比仓皇,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我……」
「让我来帮你说吧——」
林新一一字一顿地说道:
「虽然现在血液检测的结果还没出来,但我想,死者的血液里大概率能检测出残留的安眠药『氟硝西泮』的成分。」
「因为这是松原夫人你专门为了杀害这个可怜人而买的药。」
「你给死者下了安眠药,又趁着他睡着,用重物持续挤压他的手臂。」
「你用这种办法暗中加重了死者的病情,又不让他去医院,他自然会按你设想的那样死去!」
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无比诡异。
毛利兰大大地瞪着眼睛,纯洁的眸子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而贝尔摩德则是颇有些意外地看了松原夫人一眼:
这个女人刚刚完全是在演戏?
竟然连她都能骗过去,这样的演技……拿个奥斯卡影后都没问题。
不过,那种悲伤真是演出来的?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真的一样。
还是说,她杀了人,却在杀人后仍旧为之悲伤?
又爱又恨,会是因为这样的情绪么……
贝尔摩德在心里对松原夫人的演技做着专业的评价。
这时候,松本胜的暴起叫嚣,打破了这诡异的死寂空气:
「你、你这疯女人……」
「原来是你杀死了我儿子?」
「混蛋!你、你这是不是想嫁祸给我,让老子去坐牢,再离婚分走我的房子?」
刀砍到自己身上,松本胜的脑子突然就好使了。
而看到丈夫现在这还好意思跑出来兴师问罪的丑陋嘴脸……
松原夫人顿时不想装下去了。
「哈哈哈哈……」
她的脸上骤然露出笑容,那笑容扭曲,而充满復仇的快意:
「是啊,就是我杀了你儿子!」
「我想让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傢伙,尝尝亲手害死自己亲人的痛苦。」
「但是,我真是没想到……」
松原夫人笑着笑着,竟是又流出泪来:
「在知道儿子死掉之后,你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张口要钱?」
「真是……真是太可笑了。」
「亏我还以为你还残留着那么一丝人性。」
「没想到你的心能那么冷,冷到亲人的血都融不化。」
「这么看来,我精心设计的復仇,倒是完全被你的无耻给打败了。」
「我……」松本胜的脸上有些发烧。
而一旁的毛利兰已经听得有些懵了。
她性格太过善良,以至于见到这种超乎想像的丑恶之后,不禁有些崩溃:
「松、松原夫人,你在说什么啊……」
「健一先生真的是你杀的?!」
「傻姑娘,你不要把人想得太好了。」
迎着毛利兰那纯洁得有些晃眼睛的目光,松原夫人自嘲地笑了一笑:
「人就是我杀的。」
「我看到他这几天状态似乎在不断恶化,就猜到他可能会患上挤压综合征。」
「所以,昨天晚上,我在给他的水杯里下了安眠药,又趁着他睡着,压住了他的手臂。」
「健一这傢伙……」
松原夫人的眼里涌出一股恨意:
「我一直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在养,但他却辜负了我的期望。」
「他和他那个恶魔父亲就是这个家里的寄生虫,24岁还毫无出息,得靠我去工作养着才能活命!」
「而我在重伤住院的时候,他竟然跟他那个冷血的父亲一样,都不来看我……」
懦弱,没出息,竟是成了死者的罪。
松原夫人开始反感这个一事无成的孩子,渐渐地把他当成负担。
而在住院过程中,他不来医院看望养母的「冷血表现」,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松原夫人彻底地憎恨起了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