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娇忍不住笑了一下:「五年了,我肯定长高了呀。」
小少年比划着名:「想当年,你只到我这里。然后是跟我一样高,现在——」
时间过得可真快,感觉离开剑宗还是昨天的事情。赤松一直跟着淮英,去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事情。
这阳春画舫,也是他们一手创立的。五年一眨眼就过去了,记忆里那个小丫头如今比自己还高了。他嘟囔道:「不行,我也要长。」
他是妖怪,可以随意变化模样。
「带她下去。」淮英总算开口了。
赤松咧嘴笑道:「来来来,娇娇,我带你去公子的房间。」
「那她们——」余娇娇犹豫了一下,她轻声道:「暂时,不能杀。」
三个人一起来的,最后只剩她一个,要怎么跟剑宗解释?
淮英的神色难得的有了变化,自从他来到船厢,一直是懒懒淡淡,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
他的眼里像是带有一丝笑意,可仔细看去,深邃的很,也冷漠的很。
「绑起来。」
赤松点头:「我明白。」
余娇娇被带去了淮英的房间,而来自犁山的花未央与牧琉璃,都被绑住了手脚,扔到了另一个房间。
她们走之后,剩下的女子脸上的绝望之色更浓了。
除了燕小王爷与他的人,其余的细作,都去见了阎王爷。
这花船就成了修罗之地,血腥瀰漫。
一直到很晚,淮英才站起身,在小王爷的恭送之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赤松也悄然退下。
他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打算,却也没有直接离开。
余娇娇早就看到了那一抹身影,她等啊等啊,并没等到她推门,便站起身走了过去。
「嘎吱——」
房门从里面打开了,余娇娇看着站在门口的淮英,因为有烛光,可以看清他的容颜。细緻的眉眼,与梦中一模一样。
「你回来啦?」她开心的说着:「快进来吧,我给你泡茶。」
淮英本是不想来,但听到她的声音却无法拒绝,便也只能走了进去。
余娇娇关上门,这房间也只有他们二人。
花船很大,房间的装饰富丽堂皇,淮英坐到了椅子上,看着余娇娇给自己泡了一壶新茶。
他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从未离去。
当年走的时候,她还小小的一隻。转眼间,已经亭亭玉立,身上还有着少女的清香。
他捡的小东西,长大了。
余娇娇确信自己的泡茶技术渐长了一步,她将半个手掌大的小茶壶放到了淮英的面前。
「淮英已经许久没有喝过我泡的茶了,可曾怀念?」
淮英敛目:「不曾。」
听到这两个字,余娇娇反而笑出了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心情甚好,也许是今日便见到了淮英——也许,她这小命又能保住了。这月华丹之毒,淮英会继续帮她压制的吧?
余娇娇来到了淮英的身侧,她蹲下身,坐到了地上。
伸出双手敲打着他的腿,声音娇俏:「那我可是很想念淮英的啊,这次听清明宗的人说找到了你的踪迹,我就自动请缨,说什么也要过来。」
淮英拿起小茶壶,他喝了一口,声音里带有一丝颓废:「时间算得可真准。」
余娇娇脸色一红。
哎呀,这五年她的确是很忙啊。炼丹之道,要学的东西可太多了。要不是有红仙鹤提醒,她估计一埋头又是一个五年。
可听到淮英这话她便确定了,淮英还是那个淮英。
「我可比之前厉害多了,现在已经真体九阶了哦!」
「五年才进阶到真体九阶,亏你说得出口。」
「怎么了嘛,这五年没有淮英,我能到九阶就很了不起了……」余娇娇小声的为自己辩驳。
这碍眼的面纱,挡住了少女的大半容颜。
淮英说道:「摘了。」
「啊?」
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余娇娇领悟,她连忙低头,将白色面纱摘掉。少女安静的坐在地上,被面纱遮住的容颜总算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皮肤,尖尖的下巴,一双灵动的眸子愈发让人移不开视线。她颇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有,还有一点疤。」
「我看看。」
淮英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将脸转向右侧,左边脸颊有一道浅浅的、粉色疤痕,几乎快要看不见。
他当时用了至纯的荼毒,就算被救回,也会在脸上留下恐怖的疤痕。
余娇娇抱怨道:「淮英怎么狠心对我下那么重的毒,我可是差点就死掉了呢。」
「不狠,他们不信。」
他们不信,余娇娇便惨了。
少女脸上还有一丝肉,她腮帮微鼓,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原本是想装作生气的样子,但很快便破了功
她一笑,五官更生动了。
感觉到淮英冰凉的指尖抚摸着自己脸颊上的粉色疤痕,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别摸了,淮英——痒。」
这五年,他并没有过多的想起在剑宗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去想她。
也许是下意识的控制,余娇娇这个名字仿佛从他的脑海里抹去了。可今日一见,诸多回忆全都涌上心头。